莫惊春看着这一幕,一双妖异的狐狸眼中满是促狭,懒洋洋的重新靠了回去,单手端着个小巧的青色茶杯,笑盈盈的。
“你这副样子”
他停顿了一下,上下打量着秋月明,而后才意味深长的说道:“怎么像是被调戏了一样。”
秋月明眼睫轻轻颤了一下,敛着眼眸,声音有些哑,随口应着:“被气的而已。”
莫惊春挑眉,唇边弧度勾得肆意,戏谑道:“我倒是好奇,什么人能将仙界出了名的正人君子气成这样。”
秋月明没管他话里的挖苦,垂眸用术法弄干净自己衣服上的水渍时,语气冷淡:“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啧,真是无趣。”
莫惊春笑嘻嘻的,模样不见一点气恼,但那双笑着的狐狸眼,仔细看去,却从始至终都漆黑沉冷得像是深渊般。
“岐山剑宗的奏贴你也收到了吧。”
他垂眸轻啜了一口清茶,声音带着惯常的笑意,“灵虚门使用禁术,献祭十万生灵,铸就灵脉,妄图借此延续宗门。”
微微掀开眼帘,黑沉的目光幽幽落在秋月明身上,他轻笑着问道:“道尊认为,这事真假如何呢?”
“是真是假重要吗?”
如今灵脉枯竭,六界灵气都在日益衰微,这种情形如同连年大旱,水源日益枯竭,剩下的那点,自然是人人争抢的存在。
秋月明目光从浴池那边的门收了回来,不咸不淡道:“即使这事是假的,他们也会想办法把它变成真的。”
毕竟,可以借此除掉一个眼中钉肉中刺不说,还能占据一条灵脉,一箭双雕的事情,谁不想干。
莫惊春显然也知道其中缘由,他悠悠笑道:“哎呀呀,这名门正派,狠心起来简直比我们魔都要略胜一筹呢。”
秋月明抬眸瞥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烦,“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后者无趣的轻啧一声,终于是弯弯绕绕说到了重点。
“既然他们都这么坏了,我当然有责任替天行道了呀。”
莫惊春笑眯眯的,继续道:“他们准备拿那无辜的十万生灵献祭,多可恶呀,不像我,拿的是这十万恶人献祭,惩恶扬善,功德好大呢。”
他这莫名其妙的话,无非是想表达两个意思。
第一,他要拿几个名门正派献祭,铸造灵脉;第二,纷乱四起,恶念蔓延时,正是秋月明饱餐一顿之际。
现如今天道镇压着一切邪乱,维持着六界正邪平衡和大道规律,秋月明这个靠恶念为生的存在,实力一再坍缩不说,饿都快饿死了。
所以莫惊春这个魔尊递过来的橄榄枝,他自然不会丢掉。
“什么时候?”
“唔岐山剑派不是要开什么收徒大会吗?他们借此邀请了此次参与审判的各路人马讨论此事,凑一凑,也能有十万。”
莫惊春轻飘飘的下着结论,话音才落,忽然听到门被拉开的声音。
但才抬眸,便看到秋月明猛地站起来,着急忙慌的猝然用灵力把门给重新掼上。
“青挽,给我把衣服穿好!”
秋月明咬牙切齿,耳根却一片通红,瞧得莫惊春好一阵惊奇。
刚刚他只瞥到了一点白色的身影,其余的什么都没见着,但是隐约之间嗅闻到了点牡丹香的味道。
和秋月明身上的很像。
思绪控制不住的蔓延开时,他听到了门内的人有些气恼的回道:“衣服,穿不会。”
娇媚的声音又软又甜,但语序和停顿却十分奇怪。
不过秋月明显然十分习惯,重新起身,熟练的挽起袖子,边往里走边无奈道:“我不是教过你一遍了吗?”
“没学会。”
“笨蛋才学不会”
小孩一样的斗嘴隐落在门扉之后,莫惊春垂眸,抿了一口清茶,忽然觉得这无妄山的雪绒茶也不过如此。
而一门之隔的浴池中,衣服松松落落,被系得歪歪扭扭的青挽头发都还在湿漉漉的。
衣服本来就是白色,被水渍一浸,便洇湿了一大片,隐隐约约透出内里的模样来。
玲珑有致,白嫩娇俏。
被热气熏粉的小脸,娇媚的像是吞吃人心的精怪一样,明明不带情欲,却硬是叫人看得脸红心跳。
秋月明先前用凉水浸润的嗓子重新又变得焦渴了几分。
他不自在的挪开视线,一边随手拿过巾帕帮她绞干头发上的水,一边絮絮叨叨的又重复道:“洗完澡需要把头发擦干,人前不许穿湿衣服,有客人来了,需要衣着整齐得体,明白吗?”
青挽坐在他身前,正学着他的动作去拧干袖口的水,话没听进去多少,但点头却点得很熟练。
转眼到了岐山剑宗十年一度的收徒大典,阳光明媚,春色大好。
作为仙界第一宗门,排场和规模自然不会落下,尤其是今年还有其他族群前来商讨要事,更是处处讲究到了极点。
秋月明作为宗门的太上长老,去不去自然都凭着他的意愿,但毕竟今年尤为特殊,岐山剑宗的掌门田衡还是亲自去了无妄山一趟。
“掌门别来无恙。”
殿前的木童微微倾身,稚嫩的声音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