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闭上了眼睛——谁让秦叔见色忘义到这种地步呢。
范宇猜的没错,此刻的秦鉴已经站在何姒床头了,无声无息的黑影罩住何姒的身影,可她却闭着眼睛,毫无察觉。
“阿姒。”
秦鉴的声音温柔而低沉,在小小的卧室里回荡,何姒被吓了一跳,睁开眼睛看到秦鉴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果然白天不能说人。
“你……你怎么来了。”她边说便从床上弹了出来。
“我听到阿姒的求救了。”
“求救?”何姒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将手机握在手里,连带那个已经被掌心温度捂热的金属片,所以刚刚那些混乱的心绪,他都听到了吗?自己明明才跟他下过保证的,何姒不由有点尴尬。
秦鉴却不在乎,低垂眼眸看着斜躺在床上的少女说道:“其实阿姒想的没错……”
“我不是那个意思,”秦鉴话没说完,立刻被何姒急切地打断,“我只是在推演一些可能性。”
“我知道,你这样很好,”像是为了安慰眼前人,秦鉴也在床边坐下,继续说道,“连我自己都信不过自己,又怎么会苛求别人无条件的信任我。”
“啊?”何姒眨了眨眼睛,有些摸不清秦鉴说的是不是反话。
秦鉴轻松地笑笑,顺带揉了揉何姒刚从被窝里爬出来,还乱糟糟的头发,认真地看着何姒的眼睛说道:“正是因为阿姒不恋爱脑,我才敢放开了去爱,因为我知道,即使有一天我变成无法自控的坏人了,阿姒也会保护好自己的,对吗?”
何姒静静地盯着秦鉴的眼睛,心中涌起一阵夹杂着酸涩的甜蜜,久未停歇的惊涛骇浪归于平静,然后很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你。”
不知为何,话才出口,何姒突然觉得脑袋一阵晕眩,疼痛从左边的太阳穴一直撕扯到她的左边眼眶,右边眼睛前的场景还是这个狭小的卧室,可左眼前却凭空出现了她从未见过的场景。
穿着鹅黄裙袄的古代少女站在朱色院墙下,头上一对珊瑚珠钗衬的她越加肌肤胜雪。她的对面是一身铠甲的少年将军,布满刀痕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少女身姿绰约如花,少年身姿挺拔如松,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随着幻象而起的,是两人隐隐约约的对话。
“你要保护好自己。”
“我会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你。”
和刚刚他们的对话一模一样,只是话语的性别换了一换。
声音消失,何姒看到少年将军从铠甲中贴近胸口的地方掏出了一面镜子,交到少女手中,而少女从自己宽大飘逸的衣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香囊,细致地为少年别到腰间。
这是全然陌生的场景,却又像是谁的记忆,何姒努力转动着左边眼球,终于从那个古代少女的视野里见到了那少年郎的模样。
“这是?”她的脸色变得苍白,伸出双手在虚空中抓了一抓,似乎想要看得更清楚,可左眼的疼痛突然消失,一切起于虚空的幻象又重新归于虚空。
“你看到什么了?”秦鉴一把抓住她的手,企图像前几次那样借由手掌的连接看到她的幻觉,可这次却并没有奏效。
“为什么?”
“到底是什么?”
何姒失语了片刻,才对着秦鉴说道,“宋兆轩,那个少年将军,为什么有着和宋兆轩一模一样的面容。”
秦鉴的目光中闪过愕然,一时间,两人都无法消化这消息,原本就安静的空间陷入一片死寂。
不可能,秦鉴本能地反抗着这个回答,他一直以为关于他的过去,只是游荡在他脑海中的一段虚无缥缈的记忆,早就在时间的冲刷下消失无踪了。他是那个故事的见证者,也是守墓人。
何姒出现的那一刻,他寂静了许久的心突然产生了一丝悸动,他无法继续做置身事外的看客,千年来第一次有了想要加入一段旅程的感觉。但不是爱,秦鉴很清楚,那时他与何姒,只是对于故旧的好奇和对追回自己遗失记忆的期盼。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的呢,在意何姒,在意那个传闻中何姒为了他孤身走天涯的宋兆轩?
秦鉴回想了一下,似乎是在第二次见到那张算得上俊逸出尘的脸的时候。
第一次见到宋兆轩的时候,他还是老朝奉的模样,甚至被误认为何姒的父亲,心中不悦。第二次,便是以自己真正的身份正式认识了,带着炫耀的意味。只是那一次,除了见到宋兆轩,还见到了在他们的判断中已经死亡的袁圆。
为什么自己那时候对他全然没有印象呢?如果他真的是少年将军的话,应该能唤醒自己的部分记忆吧,毕竟,自己可是他一点点雕刻出来的盘龙镜啊。如果他不是少年将军,那何姒为什么会这样说,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一团迷雾、形势不明的当下,秦鉴突然吃味起来。
“你看到什么了?”他不死心地追问。
何姒的脸色还没有回复,眉头微蹙,担忧地看着秦鉴回答:“应该是少年将军和少女互赠信物的时刻吧”
“所以,是你的记忆。”
“那不是我。”何姒摇了摇头,“是千年前那个古代少女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