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骷髅之手从沙丘之下缓缓伸出,密密麻麻,将秦鉴他们所见的火炬包围在其中。
伸出的指节骨架仿佛已深埋沙地千年,只剩下森森白骨,细长弯曲,像是枯枝般僵硬而尖利。虽然才从地底伸出,却没有沾染上沙粒和尘土,全是冰冷而诡异的雪白。它们朝着何姒和秦鉴挥动,仿佛死者的召唤,又仿佛是在向外界求救,或是警告这两人不要靠近。
黑伞侧滑了一阵,逐渐偏离了先前的轨道,秦鉴也不急,直到看到何姒像小猫般弓起身躯,做出攻击之态,才施施然问道:“阿姒准备好了吗?”
“定不辱命。”
知道她是在用昨晚之词回敬自己,秦鉴脸上笑意更甚,逐渐成恣意之态,一挥手说道:“那就出发咯。”
语毕,正朝东而行的黑伞急停而止,猛然转头继续南行,重新朝着火炬和火炬前方爬出的白骨而去。何姒指尖丝线也朝黑伞行进的方向激射而出,抵达白骨形成的浪潮之后又如激光般朝东西两边转动,贴地而行,将浮出沙面的白骨纷纷切开,骨片碎落,化为平地。
“厉害。”
黑伞顺利地从万千白骨间通过,何姒回身想看一眼伸出沙海之物到底是幻象还是真实,可一阵风吹过,沙丘上的砂砾停止了流动,反倒顺着风势将骷颅之手掩埋,沙面重新恢复平坦,一点往日痕迹都没有留下。而笼罩红月的云雾也被吹开了,光芒再次笼罩大地,流沙地彻底恢复成了最初安全无害的样子。
等风势停下,秦鉴恰好也将黑伞停稳,何姒从伞上一跃而下,走向记忆中被白骨占据的地方,蹲下身子,探手就向沙里摸去。
“等等!”秦鉴的声音从背后袭来,惊醒了魔怔似的何姒,她一缩手回过头,迷惘中带着不好意思。
“阿姒何时变成莽夫了,那是可以随便摸的吗?万一从中伸出个什么东西把你拖进去怎么办?”
“那便砍了。”何姒嘴上说得轻松,到底是站了起来,不再深究沙下之物。秦鉴被咽了一下,发现眼前的少女确实有往沙下一探的资本,也不再拘着她,干脆研究起面前的火把来。
月色已经恢复,虽不够亮堂,但视物无碍,这几个没有火光的火把仍然杵在沙地里,就有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之感。可刚刚那一段旅途显然不会是无用功,既然来到此地之前埋伏重重,说明这几个火把必有其用途,不如试试吧,秦鉴想着,指尖已经凝出火光,向着火把而去。
“等等!”这次是何姒叫停了秦鉴的动作,说着还补了一句,“秦老先生何时变成莽夫了?那是可以随便点燃的吗?”
“我现在很老吗?”
“皮相不老,心里老。”
“阿姒越来越小气了,”秦鉴见何姒小猫似的伸出爪子,也不恼,依旧笑意吟吟地说道,“那阿姒说说,该怎么办?”
“若在游戏里,这火把一定不是随便点燃的,要么有规定的顺序,要么有特定的规则。”何姒说着,又抬头看了看被红光笼罩的夜空,“可惜今晚一点星光都见不到,要不,还能照着星座的顺序蒙一蒙。”
“蒙?”
“因为我平常玩的游戏都不必用命玩。”何姒没好气地答了一句,“就像你玩消消乐,需要先思而后行吗?”
“这样啊……”秦鉴也把目光移向了空空如也的天空,又扫过古庙,从他们的来路略过,直看到面前几根火把上,眼中露出了然的笑意,才继续说道,“我玩消消乐,可是每一步都有筹谋的。”
何姒听出秦鉴话里的意思,连忙问道:“你看出来了?”
“嗯。”秦鉴点点头,偏不把下文说出来。
“是什么顺序?”
“不是顺序,是特定的火把。”
“真的,是哪个?”
秦鉴遥遥一指,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你怎么看出来的?哪里有线索?”
何姒越是好奇,秦鉴越是淡定,直等何姒催得要翻脸了,才慢悠悠地回道:“是古时的阵法,只有心里老的老年人才看的明白。”
没想到秦鉴在这等着她呢,可何姒还是好奇,只好不满地小声咕哝几句:“你也没比我大气多少嘛。”
“休生伤杜景死惊开,你可曾听过?”
“八卦图?”
“年轻人也不是全无见识嘛。”
“秦鉴……”何姒拉长了语调,秦鉴见她真急了,不再逗她,笑着揉了揉她刚刚被风吹乱的头发,继续解释道:“一字之差,是八阵图。三奇六仪,分置九宫,而以甲统之,视其加临吉凶,以为趋避,故称遁甲。后三国诸葛孔明御敌时以乱石堆成石阵,按遁甲再分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变化万端,可当十万精兵,如今你面前的,便是八阵图。”
何姒听得玄妙,不知其里,迷迷糊糊地问道:“那……我们要点燃生门?”
“不,生门在那。”秦鉴回身一指,竟然是石庙的方向。
“石庙是生门,那该怎么办?”
“除生门外,开、休二门通常也为吉门。”
“通常?”何姒习惯了秦鉴说话说一半的特性,反问道,“那不通常的情况呢?”
“不愧是阿姒,吉门被克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