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早就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依照惯例再确认一下罢了,可朱斌刚回答完,他突然听见老朝奉问道:“你的父亲是为什么去世的?”
老朝奉问得简单明了,朱斌却猝不及防。这个问题似乎比之前那些荒谬的片段更难回答,几人看到一直强忍着情绪,平静地与他们交流的朱斌红了眼眶。随后他低下头,藏起自己的表情,将双手握紧抵住额头,身体颤抖,不再言语。
老朝奉没有停下:“沙泉突然干涸,你想过村里老老小小的出路吗,你有能力帮他们安顿到位吗?你的父亲不愿意离开,除了固执愚昧之外,有没有可能还因为身为村长的责任和惧怕呢,他肩负着更多的生计,也就更加惧怕外面那个已经把他们抛下了的时代,你能走出去,可他们走的出去吗?”
朱斌身体的颤抖停止了,头却依然没有抬起。
“你没有能力安顿村人,君教授可以帮你,但如果要改变这里,除了你恐怕没有第二个人适合了。”
“为什么……”朱斌缓缓抬起了头,“你们已经要把泉眼带回来,为什么还要安顿村人,又为什么还要选我?”
“因为固执是会遗传的。”
老朝奉懒得多说,何姒只能替他补充道:“父析子荷,相去几何。你说你看到了幻象,这便是我看到的幻象,我想,这是说的你和你的父亲。”
“何教授的话你也听到了,”范宇看事情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开始做总结性发言,“我们先去把今日之事收尾,之后的事,还要仰仗你。”
可几人还没走出院子,却听朱斌又在背后问道:“他们说我心里没有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