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镜花缘小食后,玄明就坐上了前往花桥村的马车,赶车的是萧冷玉。
经过在玄医谷几个月的历练,萧冷玉已经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县令家大小姐”转变成了什么杂活都会干的“药童”。
并且,经过玄明的医治和数月的坚持用药,萧冷玉的身体已经恢复成了正常的女尊国男子那般,与常人无异,可生女育儿。
“吁~”
辘辘的马车一路前行,在走到白水镇路口的那棵大榕树时,由于路被一群乞丐堵住,萧冷玉只能被迫紧急勒停马车。
【大榕树:以往余庆有往返镇上和花桥村,停牛车的地方。也是萧冷玉曾追着花倾城跑,被她踩着后背踏过去的地方。】
“阿玉,发生什么事了?”马车内本昏昏欲睡的玄明,猛的被急停的马车给惊醒。
“二长老,有一群乞丐好像正在围殴一个人,把路给堵了。”萧冷玉无奈道。
“岂有此理!”
玄明闻言十分生气。这群乞丐打人也就罢了,居然把他的路给堵了,瞎耽误他的时间,那就不可原谅了……
“阿玉,把他们赶走!”
“是,二长老。”
萧冷玉待在玄医谷的几个月,凭借着他的乖巧和孝顺,博得了玄明的另眼相看。玄明不止帮他治病,还教导他武功,虽然二人没有师徒的名分,却有师徒的情分。
虽然萧冷玉习武才短短数月,资质也不如韩亦辰,但对付十多个不会武功的乞丐,倒也够用了。
“住手!快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萧冷玉虽然是女尊国男子,但长得十分健壮魁梧,足足有193公分,只往那里一站,就十分有压迫感。
正在打人的乞丐们看到忽然走来了一个大块头,先是微微怔愣,但见其只有一人,便不再搭理他,继续围殴倒在地上那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男人。
“阿玉,我只给你二十息的时间……”马车里悠悠地飘出了玄明不耐烦的一句话。
“是,二长老。”
萧冷玉眸光倏地一冷,随即便把两只手的手指按得咯吱作响。
“嘭”!
“嘭”!
“嘭”!
……
萧冷玉只花了十九息的时间,就把打人的十多个乞丐都打趴,并将他们尽数赶走。
“好了,他们都走了,你也走吧。”萧冷玉冲地上那个被围殴的男人说了一句话,接着便转身打算继续去赶马车。
“玉儿~”
不承想,萧冷玉才刚迈出两步,他的身后就蓦地传来一道极其熟悉的声音。
萧冷玉闻言猛的一回头,不可思议地望向趴在地上那个鼻青脸肿、看不清容貌的中年男人。
但见他蓬头垢面,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十分单薄。哪怕在南方,都会被冻得瑟瑟发抖那种。
“爹?”
萧冷玉试探性地叫了一句,接着便俯身蹲在中年男人面前,惊诧不已地看着他。
“玉儿,爹……爹对不起你!呜呜呜……”中年男人边说边哭了起来。
“爹,你……怎么成了这副落魄模样?”
萧冷玉心情甚是复杂地望着那个曾经活得精致、如今却沦为被乞丐殴打的流浪汉杨文清,即他的生身之父,也是那个把他从小当女孩养,带给他无尽痛苦的男人。
“玉儿~”
“爹有今天的下场都是活该,是爹对不起你,爹没脸见你。”
杨文清目光闪躲,用一只手捂着脸,一边挣扎着从地上起身,打算逃离儿子的视线。
“爹~”
“究竟发生了何事?”
萧冷玉终究还是不忍心看自己的亲爹这般狼狈,又将他一把拽了回来。
他爹除了在将他当成女孩养这件事情上错得离谱,在其他地方倒是没亏待过他,甚至是挺疼爱。萧冷玉对杨文清,还是有感情的。
“你娘她……她在得知你其实是男儿身后,就把我休了。迫不得已之下,我只好回爹家去找你姑姑收留……”
杨文清一边说着,一边以袖掩泪。
“寄人篱下的生活并不好过,你的外祖母和外祖父均已不在世。如今,是你姑丈在掌管府中的中馈。他说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没得再回爹家白吃饭的道理……”
“回到杨府后,我每天都起得最早,睡得最晚,干着最累的下人的活,而且一天只有两碗冷饭冷菜。后来,你姑丈找了个由头,说我手脚不干净,偷他的首饰,就把我赶了出来……”
杨文清不到须臾,已经哭成了泪人。
“姑姑她……她就不管吗?”
萧冷玉一张刚毅的脸微微一沉。不管怎么说,他爹好歹是他姑姑的亲哥哥,何至于如此绝情?
“玉儿,你娘她前阵子已经被革职了,再也不是扶风县的县令了。更何况……她早把我休了。你姑丈向来势利眼,如今的我在他眼中已经毫无价值,自然视如草芥,巴不得早点跟我划清关系……”
“爹对不起你!看到你如今过得不错,爹……爹就放心了。”杨文清不舍地看了萧冷玉一眼,随即便一瘸一拐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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