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寿佛!”
面对苏沐天钧的“热情”,沐离歌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语。继而就不再说话。
沐离歌把无尘的神韵模仿得惟妙惟肖,此刻,他那副对旁人爱搭不理的傲娇模样,简直与无尘如出一辙。再加上苏沐天钧和上官月婵见无尘的次数并不多,是以,二人并没有对眼前的“儿子”起疑。
“离尘啊,你这都成亲了,怎么还念上佛语了呢?”
苏沐天钧从座上起身,眼神扫向沐离歌,视线落在他那高高隆起的腹部上审视了须臾,继而便快步上前扶住“无尘”的双臂,并上下打量着他,“且让朕好好看看你,一段时间没见,朕的皇儿都长成这般风流倜傥了……”
苏沐天钧面露喜色和哀伤交织的神情,一副言辞恳切模样,把慈父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只不过,哪怕苏沐天钧再善于伪装,他的言行落在沐离歌眼中,都只不过是假惺惺的表演罢了。
虽然苏沐天钧一直以为无尘是他的亲生儿子,但就是眼前这个信誓旦旦说自己多想念儿子的人,却是在无尘出生当天就将其丢弃在天龙寺的人。
“皇上日理万机,国事繁忙,自然无暇顾及自己儿子是死是活这种小事了……”
沐离歌悠悠地瞟了苏沐天钧一眼,微微哂笑,继而把自己代入到童年的无尘那种渴望得到亲情、却求而不得,每天只有念不完的经、练不完的功的可怜模样。
此时的沐离歌仿佛已经化身成了无尘,他漫不经心地摸了摸自己那戴着巾帽的头,痞里痞气地说道:“小时候,老子我也曾无数次幻想过我的父皇和母妃是什么样子,以及他们为什么不要我,是不是因为我不乖、不优秀才会被抛弃?老子当然也曾经怨恨过,为什么他们那么狠心……”
说到这里,沐离歌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道:“直到后来有一天,老子终于想明白了,不是因为老子不够好所以被抛弃,而是因为你们根本就不配当老子的父母!六亲缘浅又如何?老子问心无愧!”
沐离歌的目光淡漠,言辞犀利,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仿佛要替无尘把曾经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发泄出来,哪怕如今的无尘已经不需要苏沐天钧和上官月婵那廉价的关爱。
虽然沐离歌以无尘的身份把一切看得很清,但这并不影响沐离歌对自己这个弟弟的心疼。他的弟弟苏沐离祯本来拥有慈爱的父母,还有他这个哥哥,本应幸福快乐地成长,然而苏沐天钧和上官月婵却毁去了这个孩子幸福的人生,让其孤独、悲凉地游离在这尘世间。
沐离歌的视线在苏沐天钧和上官月婵之间游移了须臾,继而正颜厉色道:“所以,请不要再拿那些所谓的亲情来束缚老子!老子如今已经长大了,也即将有自己的孩子,老子才不需要你们的同情与怜悯!”
说完这番话后,沐离歌表现出一副如释重负、仿佛多年积压的怨气一下子被释放出来了一般。
沐离歌的话语字字句句透着深深的伤感,倘若不是早已知道沐离歌内心真实的想法,花倾城都感觉自己要信以为真了。她不由为沐离歌的高超演技折服,并在心里暗自调侃:奥斯卡简直欠这个男人一个金奖!
“离尘,你这是……还不肯原谅朕是吗?十九年了,你至今连一句‘父皇’和‘母妃’都不曾叫过,你可知朕和你母妃的心有多痛?”
苏沐天钧手捂着胸口,眉头紧拧,印出一个深深的“川”字,那张刚毅的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佯装出一副受伤不已的模样,仿佛过去的岁月里,他为这个儿子操碎了心,然而却得不到对方的谅解似的。
沐离歌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心中不禁冷笑连连。这些年来,这两个人可曾对无尘尽过半点为人父母的责任?如今,他们居然又在这里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实在是令人作呕!
靠坐在床头的上官月婵见“无尘”对自己态度冷漠,亦是眼眶红红的,泪水不断地从眼角滑落,她抽泣着说道:“离尘,母妃知道你能千里迢迢回来看望母妃,心里还是有母妃的对不对?”
沐离歌眼神冷漠地扫了一眼上官月婵,而后便兀自来到距离上官月婵床榻不远的一把椅子上坐下,眸光微垂,盯着自己的“大肚子”瞧,一副油盐不进模样。
“呵呵!”蓦地,沐离歌冷笑一声,目光投向苏沐天钧,“你们想让老子喊什么?喊你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为‘父皇’吗?还是喊那个心如铁石、未曾抱过我一次的女人为‘母妃’?抱歉,老子做不到。”
沐离歌的声音冰冷至极,犹如千年冰川、万载玄冰般,仿佛能冻人心魄,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离尘,你怎么可以这样说父皇和母妃呢?”上官月婵声音哽咽,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当初你父皇和母妃把你送去天龙寺出家,也是迫不得已啊!因为国师说你命中带煞,不仅会克你的父皇,还会影响龙元国的气运,只有让你沉浸在佛法里才能化解戾气,换取你们父子二人的平安以及这万里江山的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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