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四殿下病情……”
说到这,张阿难戛然而止,露出犹豫之色,虽然话没有说完,但他什么意思,李世民心知肚明。
这是害怕李泰的疹子会过人,他现在过去别在染上了。
张阿难有这样的顾虑,完全是一片忠心,李世民知道这是为了自己好,但是,他这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不去亲眼看看,他这颗心就放不下来,哪怕真的被传上了,李世民也不在乎,为人父母就是这般,从此也可看出,李世民对李泰足足的真爱。
“备驾,朕不想再说第二遍!”
皇帝态度坚决,张阿难暗叹一声,只好令人去备车马,待的从皇宫中出来,李世民更是心急难耐,就跟坐在火炉上似的,屁股一直动来动去,一刻都坐不安稳,他不断催促着驾车之人快点快点再快点。
一会会的功夫,龙辇停在了曾经的魏王府前,张阿难伸手去搀扶,却是被李世民一把推开,皇帝身形敏捷的从车上跳下,而后大踏步的向着府中去。
到了后院,只见的一众宫人和侍卫,脸上皆都带着白色的面纱,这面纱是用艾草熏过的,遮住口鼻可防传染,只是,这洁白无瑕的面纱,在李世民看来却有些刺眼。
到了门口,已能闻到扑鼻的药膏味,李世民作势要直接进去,张阿难赶忙挡在身前:“陛下,为了江山社稷,戴上面纱吧。”
李世民不耐烦的将面纱系上。
内屋中,阎婉也系着面纱,她站在床头前,李泰浑身赤裸的躺在床上,正有一个太医给他抹着药膏,这药膏呈现绿色,李泰大半个身子已经变绿,看起来就跟绿巨人一样。
“青雀…”
李世民看到这一幕,顿觉心如刀绞,眼眶之中涌出泪花来。
阎婉欠身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李世民摆摆手,两步到床前,李泰眼皮抬起,痴痴的眨了眨眼睛,随后,两行清泪立马落下,就如小孩子在外面受了欺负,回家跟父母委屈巴巴的告状一样,李泰现在也是一脸委屈样,他抬起肥大的手掌,襦诺着道:“父皇,儿臣好痒啊。”
只是一句话,李世民的心立马就碎了,他也落下了两行泪水,抬起手就想去握李泰的手。
“陛下。”
上药的太医一声惊呼,赶忙抓住李世民的手,还不等说什么,眼中满是心疼的皇帝,就愤然甩开了他的手。
眼瞅着就要接触到时,李泰却是又突然将手收了回去,他鼓着嘴道:“父皇,小心儿臣这病,再过给您了。”
李世民眼睛更红,他又是心疼,又是自责道:“青雀,父皇对不住你,不该让你去钧州的。”
李泰摇摇头:“儿臣不怪父皇,都是儿臣做的不对,父皇,我只怕好不了,以后不能尽孝了。”
李世民泪水更甚。
李泰也哭的更是厉害,那眼泪就跟小溪似的,哗哗的从眼角流下,将刚刚抹上的药膏都冲下来不少。
上药的太医赶忙道:“王爷,莫要激动。”
李泰充耳不闻,圆溜溜的眼睛,只是紧盯着李世民。
“皇上,臣斗胆,您先出去吧,王爷如此激动,对身子可不好。”
看着李泰花花绿绿的脸,李世民听从太医的话,擦干眼泪道:“青雀,你好生养病,等你好了,父皇再来看你。”
李泰不舍的点点头。
从屋中出来,李世民又在窗外站了许久,直到宫中来人,说有事需要处理后,李世民这才离去。
他走之后,李泰将上完药的太医也打发了出去,而后对着阎婉轻声道:“明儿个,就以祭殿母后为名,你去一趟昭陵,去告诉李承乾,就说我回来了,让他将解药拿来。”
阎婉点点头。
晚些时候,工部尚书阎立德,悄悄的来了李泰这。
身上的药早已擦去,李泰也穿好了衣服,在老丈人的面前,他不用去装什么病重,李泰当着阎立德的面坐起,虽然脸上满是红疹,可那眼睛却是明亮有神的很。
阎立德看的有些懵:“王爷,您到底病没病?”
李泰似笑非笑道:“当然病了,不病怎么回得来呢,只不过,没有那群庸医以为的那么严重罢了。”
随后,李泰让阎婉去外屋守着,内屋只剩下他和阎立德。
“阎大人,我回来的消息,现在知道的人多吗?”李泰目光闪烁的问道。
阎立德点点头:“王爷前脚进城,后脚朝中的人就都知道了。”
“刘泊和芩文本呢,他们两人什么反应,有没有去找你说什么?”
阎立德张张嘴,似是难说出口什么。
李泰着急道:“你快说啊,他们两个,听到我回来了,什么反应。”
阎立德低眉道:“王爷,他们两个,死了。”
李泰眼睛一瞪,不可置信道:“你再说一遍。”
“王爷,前些时候,有人在关中四处生火作乱,惹得昭陵民夫都闹了起来,陛下以此事为由,直接杀了刘泊,至于芩文本,去年他就病了,人是前天去的。”
这两人,位高权重,也是李泰最为倚重的,当年跟李承乾相争之时,这二人就没少帮他出主意,李泰本想着回来之后,还能再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