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驻地内很热闹,欢声笑语。
而在城墙上,有四个人并排而站,抬头望天。
这四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刘武、吕束、饶夫子和欧阳盛。
只听刘武赞叹道:“今天的月亮真圆啊!”
对此,其他三人附和道:“是啊,真圆啊!”
话落,几人又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似乎刚刚就没有人说过话一般。
他们后边有一队亲兵卫队,此时正在默默的站在他们身后,看着在圆月皎白的月光下的四人,他们的身体笔直挺立。
虽然他们四人并排站在一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现在总有一种疏离之感,再也没有了往常的和蔼和严厉。
在一众亲卫的目光中,他们四人此时就像是天上的谪仙下凡,好似不属于这人间之人。
此时的四人,看似站在一起,但是却形孤影单。
久久不言,夜色寂静。
突然,一声叹息传来。
“唉!诸位,想家了?”
话落,在一众亲卫的目光中,突然发现四人周边的气氛再一次变化,好似多了一点点人气。
只听一向爱笑的吕束惆怅道:“将士们和他们的亲人团聚了,我们却远离了父母家人。”
“不知道母亲的眼睛可还好,她总喜欢女红,只是白天事情太多,总是夜里为我和哥哥织衣裳。她总是不放心那些工匠裁缝与织女,喜欢为我们多准备一件衣裳,生怕我们冷了。”
“也不知父亲的身体可还好,大乾逐渐混乱,父亲总是担忧百姓国家,尽心尽力的治理金陵,每天处理公务都要很晚很晚才会休息,一点也不爱护自己的身体。”
“我也不知道哥哥怎么样了,不过想来是很好的,毕竟哥哥天资聪慧,自幼都比我强,也比我懂事孝顺,想来他应该会好好的照顾父母吧!”
“与之相比,我倒是一个不孝之子。”
吕束话落,夜空下又是长长的静默。
突然,饶夫子也缓缓开口:“我现在想的不多,就是在想我的芷若可安好?毕竟我突然离开,想来让她一个人维持家族事物应该很难吧!说起来我并不是一个好丈夫。”
“我也在想孩子有没有生病哭闹?我想芷若应该在照顾教导他吧,如此说来我不曾参与孩子的成长,真不是一个好父亲。”
“同样,我也在想父母身体是否安康?他们就我这一个儿子,对我寄予了极高的希望,只是我离开以后,也不知父母怎样了?我想应该对我很是失望吧!”
话落,又是长长的静默,似乎这思念的思绪很容易传递。
良久,又是一声叹息。
“唉!......”
这次,是欧阳盛所说。
只是他的惆怅好似真的在惆怅,与吕束还有饶夫子有很大的区别。
果然,就听他叹息道:“其实我并不是太懂你们的惆怅思绪,我现在就在想,我家老子和我母亲现在在干什么?”
“不过想来是不会为我担心的,毕竟总是骂我笨,想来现在我应该要有一个弟弟妹妹了。”
“唉!.........惆怅啊,以后这家产怎么分啊!”
话落,乡愁的思绪氛围直接被打破。
众人不由的抽了抽嘴角,他们深深不解,如此混不吝之人,到底是怎么成为白麓书院的学子的?
不过也正是欧阳盛的混不吝,诸多愁绪被一扫而空。
在一众亲卫的目光中,此时,似乎,他们所认识的祭酒们又回来了!
也就在此时,突然听闻刘武吟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首词,突然又一次将被驱散的愁绪给拉了回来,不过这种愁绪似乎又有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只听三人细细品味这首词,然后饶夫子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玄羽所作之词,好词!好词!道尽了人生的悲欢离合。”
对此,刘武摇了摇头,道:“此词虽好,但不是我作的。”
吕束诧异道:“这不是大哥所作,那是何人所作?”
刘武道:“此词为一个名叫苏轼的词人所作,词名为《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几人闻言,心中思索苏轼词人,从古至今未曾听闻此人,于是不由的摇了摇头。
不过他们也不继续追问,既然刘武说这是苏轼所作,那就是苏轼所作就行。
而就在此时,吕束发现欧阳盛依旧一幅若有所思之色,问道:
“克风,你对此词可有何感想?”
欧阳盛闻言,神色当即郑重的问道:“大哥,我想知道,咱们也没酒,你怎么把酒问青天?还有咱们是在城墙之上,哪里又有朱阁,绮户。”
话落,众人呆滞。
随后饶夫子转身向下走去,边走边摇头:“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