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有好几回都是他命大,要不就回不来了。
“知道就好。”张麻子也没开方子,直接往外拿药,“没大伤,小伤也好好养着吧。看柱哥儿细皮嫩肉的,你这往他边上一站,五大三粗的。”
不是说身材,是说那双手,粗糙的树皮似的。
给了味道不怎么好闻的药膏子,放在桌子上,还没往外走,李瑶柱就摸出银钱递过来了,不是大钱,是几块碎银子。
张麻子看了看,拿了最小的一块碎银子,笑道:“没大碍,歇一两天就好了。”
“那就好。”李瑶柱松了口气。
送走张麻子,灶房里的水也烧热了,李瑶柱亲自去舀了,端着盆进屋,“先洗手,等晚上烧热水再泡个澡,我有个大浴桶,从小用到大的。”
朱九没说话,双手放到水里,看着泥巴脱离自己的双手 ,老茧泡的发白了,渗血的伤口有点疼,可心里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回来之前,他想过李瑶柱的样子,或许会因为自己得了野参,还是年份那么好的,肯定得高兴,好歹能有机会仔细养身体了,以后也能更康健;或许李瑶柱会担心,会对自己摆出平时看不到的表情。
只想着李瑶柱会露出平时看不到的表情,朱九心里就完全没有别的想法了。
可想了那么许多,等真正见到人,却是完全两样的,想象里的事儿一件都没发生,李瑶柱根本没问野参,也没非要看,也没有表现的很高兴,只叫他回来,请大夫给看看,还专门对张大根说他进山的事。
以前进山,村里人只关心他赚了多少钱,没人关心他自己怎么样。
现在有人关心他自己,却并不关心他都得了什么。
这是不一样的。
李瑶柱打开桌上的罐子,闻着里头的味儿,就小声嘀咕,“太难闻了,张麻子也不知道放了什么药材。不过药效是好的,家里以前用过,再大的伤口几天就能结痂。”
从外面捡了干净的树枝,挖出一坨药膏子,细细的涂在伤口上。
“等会子把剩下的那只鸭烤上,晚上我给你拿个鸭腿,好好补补。这几天我都不去县城,等大锤叔那边把家具做好了再去,正好歇一歇。”
双手都涂满药膏子,树枝扔到一边,李瑶柱端着木盆出去泼水,往回走的时候遇上下地干活回来的老五、老六,就招呼他们,“咋这么早回来?”
“咱家地里的活都叫人帮着干完了,我就转了一圈,没啥要忙。”老五闷声道,“老七不是说猪圈还得修,再规整规整。”
老六去把家伙什都放好,也去了后院。
“正好烧点木炭,还有只鸭烤上。”李瑶柱也跟着往后院走。
专门烧木炭其实很浪费柴火,不过自从家里拉起一摊子生意,村里很多人家都乐意帮忙,这些日子家里每天晚上都有酒席,主要是里正、张氏族长和族老来商量事情,虽然是老李家置办酒席,可家里的柴火都是村里人搭把手给拿来的,现在村里就数老李家柴火多。
还有地里的活,谁看到了,都顺手给拾掇了。
这会子李瑶柱说要烧木炭,老五、老六就给烧上了,谁也没说什么。
只干活的时候,老五问:“老三今儿个去县城,往后在那边当差,就不回来了?”
“谁说的?”李瑶柱没说老三,只说自己,“前阵子我不也是一趟趟去县城,不是每天都回来?”
“那老三是正经当差。”老五就说。
老六笑了下,“什么正经当差,先去当了再说。”
老五就不说话了。
很明显,对于老三要去县城当差这件事,兄弟几个虽然没明目张胆的说什么,但心里未必什么都没想,都是有想法的。
李瑶柱就笑,“我还跟老三说了,过些日子打算在县城找个落脚点,省的咱们一天天的去县城没地方待,也好叫铺子那边有地方歇息,不用一天天的跑回来。”
“咋?”老五瞪眼 ,“老八,你找了地方,擎等着给老三住?”
“哪有。”李瑶柱还是笑,“我这不得慢慢寻摸,看不上的也不会去花那冤枉钱,这十天半个月,一两个月指不定都找不到合适的,老三不是说今天就得去县城,明儿个就当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