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张氏这话也没错。
可老三想着, 当差不得靠自己的本事才能站稳脚跟?
靠岳家那边的关系,现在眼瞅着,似乎是张氏不乐意, 岳家那边也不好相与, 倒不是说就不知恩图报了, 可这就是这么点小事,而且也只是暂时住大通铺,又不是一直住。
再想想李瑶柱那时候, 随便躺牛车上就睡着了, 可看看郑大哥, 再看看粮铺掌柜,谁看轻他了?
先前老三纠结这个事儿, 可跟李瑶柱说了会子话, 就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好纠结的, 一个大男人, 在外面怎么还过不了夜,再说了,家里铺子那边每天晚上都回来 , 自己还能跟着坐牛车回来啊。
“老八不是说了, 回头要在县城慢慢寻摸。”老三说之前李瑶柱跟张氏说的话。
张氏道:“那是糊弄我呢, 你明儿个就要去当差, 这得寻摸到什么时候 。”
“甭管什么时候 , 到时候寻摸到了我就能去住。”老三道 。
“那这些日子这么办?明明家里有法子,又不是没法子。”张氏就搞不明白了,她给老三找了好差事,为什么家里那么些人都不扒着她,说些好听的话 , 送些好东西,当爹娘的不得给银钱,要不以后还怎么指望老三拉拔家里,就是老四和周氏,似乎对周大郎也不管不问了。
这老李家的人,就跟旁人家里不一样。
老三不跟张氏说话,直接出去准备牛车了,得去县城,什么时候回来不确定,牛用几天也不确定,得去跟人家说好。
张氏在屋里没动,只冷眼看着外面。
“多挑点水,晚上用的多。”李瑶柱没叫家里的兄弟去挑水,只让朱九去,“手别沾水。”
手裹了布条,倒也不难看。
李瑶柱就搬了板凳坐在院子里,守着水缸,等着朱九挑水回来。
竹策拿着书,一本正经的教李瑶柱,边上周七郎也竖起耳朵听。
福哥儿也板着脸坐在边上,时不时看看这里,再看看那里,到底有没有听,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柱哥儿。 ”竹策念完书,就凑过去压低声音,“老三屋里那边一直在看你,你说这是啥意思?”
是不肯罢休的意思。
李瑶柱叹气,声音不大不小的说,“这就是不同。”
“什么不同?”竹策问。
李瑶柱就说,“我跟老三之间,甭管咋样,他就是来找我要钱,我不给。老三也不会多想什么,我也不会多想什么。就说以前,我还小的时候,眼瞅着老三捏着十来个大钱要去买黄汤子,我不让,非得要他手里的银钱,把爹娘都惊动了,结果呢,我还骂老三,可等第二天再看着老三,还是该咋样咋样。”
这是李瑶柱记忆里的一件事,先前觉得模糊,现在却清晰无比。
“我知道了。”竹策又看了眼老三屋里,低声道,“亲兄弟那是不一样的,我在家里也是,小时候拿石头砸我大哥,头都给砸破了 ,可我大哥也没打回来。可要是兄弟媳妇就不一样了,怕是说句不好听的都得叫她记在心里,指不定就得记恨上。”
“八叔,我不娶媳妇。”福哥儿听着,眼泪汪汪的,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李瑶柱赶忙道,“还是得娶。”
只是媳妇跟媳妇不一样,媳妇跟家里的兄弟关系也就那样,可跟丈夫亲近,便是有什么事关在屋里说就是。
这些话说的含含糊糊的,不过张氏那边屋里应该能听到。
可等李老头从田里回来,李老太去灶房烧水,张氏‘腾’的一下就出来了,蹭蹭蹭过去喊了李老太,叫她进了正房。
李瑶柱就在院子里,当没看到。
不一会子李老太就打开炕前的窗户喊:“老八,你来。”
李瑶柱这才站起来,没让周七郎和竹策跟着,只自己个儿进了正房 。
一进去,张氏在炕前站着,眼圈还是红的,李老头和李老太脸色不太好看,都没说话。李瑶柱随手拿了个板凳上前,“爹、娘,三嫂,咋回事?”
“爹、娘,我来说。”张氏马上开口,不等李老头、李老太反应,又转头看李瑶柱,“老八,今天老三要去县城,他晚上要住大通铺,我不放心。再者说,虽然老三只是采买管事 ,可也得有点体面,再是算账拿银钱什么的,去人来人往的大通铺也不能叫人放心。我就想着,能不能叫爹娘拿点银钱出来,甭管是租个小院子还是住客栈,临时几天先应付过去。”
说得在理,一个人一个处事方法,这也没什么好掰扯的,更没必要非得叫张氏按照老李家的想法做法来。
李瑶柱看了眼李老头和李老太,就明白为什么叫他过来了,家里怕是拿不出那么些银钱,便是有,怕也是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动的。
但是,李老头和李老太也绝对不会叫他出这个钱。
果然,李老头道:“不住县城,每天跟铺子那边一块回来。”
家里有铺子,每天都有人去,村里也是每天都去不少人,闹哄哄的,一起去一块回来,路上有牛车,该睡觉睡觉,该歇着歇着,也不耽误什么事。
就算老三要跟人吃酒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