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妍被说得一愣,随后也不知想到什么事,一双眼眸顿时变得明亮又灼人。
她嗓音欢喜地道:“我就知道莫姐姐没有那么容易被欺负。”
听她到了这时还在为莫兰兰感到高兴,莫氏的脸色都快绿了。
她没忍住心头的火,直接伸出手在陈梦妍的额头上赏了一个爆栗子,恨铁不成钢地道:“莫兰兰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吗?你怎么就这么念叨着她!”
“我和你姑姑可都没有被你这么念叨过,陈梦妍,你别忘了我们才是你的亲人,你这如同鸟儿一样大的脑子可千万不要只装一个莫兰兰啊。”
陈梦妍觉得自己的头都被敲疼了,不由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她委屈巴巴地看一眼莫氏,就咬牙切齿地道:“还不是因为您太过狠心,我这才惦记着莫姐姐。要是您对莫姐姐有一份宽容之心,我也不至于如此。”
她到了这时还在为莫兰兰说话,那架势就好像她跟莫兰兰才是一家人,莫氏这个祖母倒成了一个外人。
莫氏实在是没有办法说服她,也担心再和陈梦妍说下去,自个反而会被她转移了注意力,便深呼吸一口气将那一股无言的火气强行压下。
自我调节情绪,莫氏才继续若无其事地观察万淑芳和她的儿女。
确定女儿和儿媳都已经被万淑芳教导得差不多了,莫氏心头升起一份烦躁,手不自觉端起一杯酒慢慢地喝着。
将一壶酒喝完,莫氏突然笑出声:“将军夫人,没想到你不过三十多岁就已经儿孙满堂了,也难怪你和你丈夫都不愿意认我们这门亲戚,想来是觉得你们的儿孙多,以至于一个将军府都快要容不下你们一大家子了。”
似讥非讽的话突兀地响起,瞬间就让大家的目光都落了过来。
万淑芳可没有成为别人眼中猴子的兴趣。
莫氏这时找茬,她意外之余也不惧。
将最后一瓣橘子吃掉,万淑芳就拍了拍手笑容淡淡地道:“安阳侯夫人这话说得可真是有意思。”
“我将军府能三代同堂,那只能说明我们夫妇心地良善,积攒了不少功德,这才使得老天爷偏爱我们。”
“将军府占地面积又广阔,我们一家就算四代、五代同堂,那也绰绰有余。”
“怎么我们一家的情况落入你的眼中就成了我们家人多,将军府快容纳不下了,总不能你把你们一家也算进来了吧。”
凝神瞥一眼莫氏,见她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万淑芳难得叹一口气。
“安阳侯夫人,你好歹是一位长辈,怎么这眼光就一直盯着我们一家?今日这宴会上这么多好吃的东西,都还不能够让你的嘴巴给闭上吗?”
“万淑芳,你这是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陈梦妍只觉万淑芳一字一句如刀如剑,狠狠地捅在安阳侯府每一个人的心口之上。
她看着万淑芳,脸色冷了又冷,终究是黑沉着一张脸质问她。
陈惜云不急不缓地回她:“安阳侯夫人是位长辈不假,可长辈不慈,晚辈又怎能给予她尊重。”
把话说到这,嗓音略停顿,陈惜云就抬起眼皮看了一下陈梦妍,然后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烦躁和厌恶,很是疑惑地问:“陈小姐,当你质问我娘时,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地反省自己,看看你自己有没有做到尊重长辈,这才去说别人。”
“你自个要是都没有把事情做好,又怎能强硬地要求别人。”
陈惜云要不是顾及如今是皇家宴会,她真想指着陈梦妍的鼻子骂,骂她一天到晚闲得没事干,这才恨不得把一双眼珠子落在他们一家人的身上。
“我……”陈梦妍被说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陈惜云,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很难看。
莫氏温和的面容看不出心思:“不愧是陈昌黎的女儿,这嘴皮子真不是一般的利索。”
“我女儿只是实话实说,莫夫人总不能生一个小辈的气吧。”陈昌黎眼睛紧紧的盯着莫氏,暗沉犀利的眼神似要将她心里转动的算计都给看破。
莫氏对上他这样的眼神,不禁将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今日是除夕,如此良辰美景,大家何不放下一些恩怨。”皇后将几人的眉眼官司收入眼中,思绪极速转动一会就开口为安阳侯府的人打圆场。
她这么一开口,不禁让万淑芳看她一眼,也让太子妃满是不赞同地皱眉。
太子更是直白地道:“母后,她们没什么恩怨,只有口角之争,您可莫要误会了。”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弄不明白皇后此时开口的心思,陈昌黎只能迅速附和太子,不让皇后再说一些场面话出来让家里人都不高兴。
见他们两个一唱一和,皇后五指不由握成拳,随后又舒展开来漫不经心地抬起看一下。
似觉得自己这一双手已经出现了老态,压根就比不上小姑娘的了,她叹口气道:“是本宫着相了。”
薛贵妃的脸上升起讽刺:“本宫觉得皇后就是礼佛礼多了,这才像个局外人一样没怎么弄明白安阳侯府跟将军府之间的事。”
“皇后,你也该把目光落在大家的身上了,不然你再说错话,到时我们这些人可不就要陪着你一起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