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露所说的每一句话看似是在讽刺皇后,实则每一个字眼都透着一份试探的意味。
太子听出后,眼神极为莫名的看着她。
见她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掉,宛若想起痛苦不堪的过往,以至心中憋了许久的情绪无法控制,太子不禁觉得有些意外。
他带着人往这边来,就是想要配合陈昌黎左右包抄不放走任何一个反贼。
会在这里撞到徐清露是他没想过的事,他其实很诧异徐清露会抛下徒远洲给她的人逃离王庭。
但这些都不是主要的,他之所以愿意听徐清露说一些似是而非的废话,是因为徐清露看到他的那一刹那整个人都震惊得似见了鬼。
她随后又飞快把震惊压下去,用一种极为复杂的口吻来确定自己的身份,之后提到他的父母时,她的语气十分复杂。
那感觉就好像她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猜到了他的父母对他做了什么,也知道他的生母是谁。
太子自从得知他有可能是太上皇后借腹生子而来,就曾经猜想过自己的生母是谁。
为何太上皇后会选中她,太上皇又为何愿意让她为太上皇后生下一个名义上的太子。
她生下自己后又过了怎样的日子?她如今还活着吗?
因为想着生母,猜测着生母有可能被太上皇后所害的事,太子对自己喊了三十多年的母后就有了一股浓郁的排斥。
他想站在她的面前光明正大地质问她,借腹生子后为何又巴不得让德妃害死他。
可再怎么想质问太上皇后,太子心里十分清楚,不管是太上皇后还是太上皇,他们都不会把真相告诉他。
他若想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谁,她此刻是死是活,就不能把希望放在太上皇夫妇的身上。
他得多花些心思去打听当年的事,再去找有可能知道一切真相的人。
不过洛阳城那边的情况随时都在变化,太子就算想要去打听一些事情,也不得不做好最糟糕的打算。
现在徐清露微露出来的异样表现,分明是在告诉太子,她这个所谓的反贼也有可能知道他的生母是谁。
他就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也在心里暗自猜测徐清露为何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能知道他的生母是谁,莫非他和自己的生母长得很像。
念头转到此处,太子有心想问什么却不知该从何问起,只能在心头叹一口气,然后派人把徐清露抓起来。
“徐教主声名远播,且不在乎血缘亲情,因此对于你所说的话,我实在是不敢听进去,也不敢听明白。”
太子让人抓住徐清露,目光就直勾勾地盯着她,见她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不由轻挑了一下眉。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我倒希望徐教主能随我去一趟大景,或许你白莲教教主的身份足以让我在父皇的面前立一个大功劳。”
说到功劳二字,太子神情有些不以为意,可盯着徐清露的眼神却多了几分深邃的意味,宛若是在评估她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价值。
伸手擦拭眼泪的徐清露注意到太子的眼神变化,脸色有些变幻不定,似有什么话想对太子说,又似想要维持自己桀骜不驯的一面讽刺太子。
然而目光一对上太子那张深藏于记忆深处的脸,徐清露就觉得不管自己表露出哪一种情况都会让太子陷入两难之地。
她只能迅速调整好心情,面上不动声色地道:“我刚才只是有感而发,你听懂与否跟我无关,不过你若是愿意留我一条命,还给我机会让我去见你的母后,那我很乐意让你在大景皇帝的面前立个大功。”
徐清露说到要去见皇后的话,神采不自觉飞扬,仿佛见到皇后会让她几十年所受的苦烟消云散。
“洛阳城已经陷入混乱,而从西域去洛阳,快马加鞭的话,也得耗费半个多月的时间,更别说你是个反贼了。”
太子仔细观察徐清露的脸色变化,试图从她有些微妙的神情变化中窥见她的一些想法。
“带着一个反贼上路,中途有可能遇到很多劫囚的人,我的身边虽有不少能人,可为护你这么一个反贼身受重伤或死去,那实在是不值得。”
抿一下薄唇,太子故作疑惑地问:“徐教主,你为何要见我的母后?”
徐清露脸色一变,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笑容浅浅地道:“我年纪还小时就见过她几面,那个时候的她还只是一位庶妃,需要依靠自己的嫡姐才能在王府立足,不然大甄氏随便一句话就能要了她的命。”
“其实也怪我当时年纪太小了,竟然没有看出来她所谓的依靠嫡姐,不过是趴在嫡姐的身上吸血,然后利用嫡姐对她的信任,一步一步地编织罗网罩在她嫡姐的身上使其万劫不复。”
“等她坐上皇后的位置,我又成了反贼被家里的忠仆带着逃亡,才逐渐明白她为何就能利用自己嫡姐的信任。”
“原来她一直都在充当自己丈夫的幕僚,对付明德太子的肮脏手段,也是她琢磨出来的,而她能够想到这一点,是因为先承恩公就怀疑过她不是自己的血脉。”
“先承恩公会这么怀疑,是因为她的生母出自青楼,她也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
“不过在她用血脉存疑的法子来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