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闻言双目几乎喷火地看着万淑芳,随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事,竟哈哈大笑起来。
“我要做什么?这不是很明显吗?万淑芳,你也不是什么蠢人,何必明知故问。”
他满脸讽刺地把话说完,就把如同刀子一般的眼神落在太上皇的身上。
见他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要做什么,新皇心头顿时翻涌起一股恨意。
“父皇,这么多年以来,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对我的疼爱掺加了私心,也没有想过你对我的偏爱是以你想要一个傀儡皇帝为前提的。”
“我一直都认为你是真心实意的疼爱着我,不管我做什么事,你都愿意为我收拾烂摊子。”
“我之前确实是想坐上皇位,可我也想过要做一个孝顺你的好孩子。”
“不曾想你对我的疼爱都是假的,哈哈,我竟然要等到被你推上皇位之后才想明白这一点。”
“这天底下像我这样蠢的人也不多了吧,也难怪你会在众多兄弟中选中我。”
新皇说到让自己最为愤怒的事情,眼眸不自觉红了起来,晶莹剔透的泪花也开始在眼眶中打转。
但是他强行憋住了酸涩,没有让泪花顺着腮边滚落而下。
“我母妃曾经对我说过最是无情帝王家,也嘱咐过我让我把你当成君王,别把你当成一个真正的父亲,因为你是一个英明神武的帝王,你对这么多孩子的疼爱都有着自己的私心。”
“我不相信母妃的话,还曾经驳斥了她,使得她很是伤心。”
“我现在看透了你,也越发后悔自己过往让母妃伤了心。”
“不过我现在有了一个补救的机会,那就是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帝王,不再让你把我当成傀儡。”
新皇把话说到这里,语气变得很沉稳,就像是他现在没有对太上皇穷图匕现,而是如同没有登基之前一样把自己想要的一切告诉太上皇,让他把一切都送到自己的手上。
太上皇听着他充满指责的话,心头一冷,面上却平静无波地道:“老四,朕知道你这段时间受了委屈,也不满朕的一些安排。”
语气缓缓地将话说到这,太上皇的神情带上几分哀伤,音调也充满了苦口婆心:“可朕这么做都是为了大景天下,你可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就置大景于危险之地啊。”
新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冷地笑了几声,便阴阳怪气地道:“什么为了大景天下?你别再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
自从知道太上皇真正的心思后,新皇每次面对他都不再尊称,直接用寻常的语气来反驳他的一些话。
如今太上皇要用大景来骂自己,新皇自然是不管不顾地揭露他的心思,让他再也没有脸面用所谓的天下来恶心自己。
“你之所以会把皇位传给我,是因为你担心自己会成为亡国之君。”
“当然,你作为一个执掌大权的帝王是不愿意把自己的权利彻底交给我的,所以你做了两手准备,一手就是选定我这么一个不通事务的儿子替你占着皇位,另一手就是把希望放在了陈昌黎和太子的身上,你期盼他们尽快解决西域那边的事情,然后赶回来帮你稳定大景。”
“父皇,我得承认你这准备确实很好,我要是看不透你的心思,还真有可能被你当成傀儡操控着,之后被你当成棋子舍弃。”
“可我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有着自己的想法,也有着自己要做的事情,你的心思太过于明显,我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我正因为察觉到了你的想法,才会对你感到如此失望,所以我也只能为自己多做一些准备。”
听着新皇充满愤怒又暗含得意的话,太上皇脸色微变,喉咙里似乎被卡了一口痰一般上不来,下不去,不知如何质问。
他嘴唇动了几下,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只能沉默良久才问:“皇宫早就在朕的掌控之下,你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渗透进来,所以你如今能够把整个清凉殿掌控在手,还不让朕的人察觉,是因为安晴暗中助你吧。”
说到安晴长公主,太上皇的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他早就对安晴长公主很不满了,毕竟乌兰在安晴长公主的掌控下根本就没有对他俯首称臣,而是在阳奉阴违。
他若不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并把自己的心腹派到了西域去。
他压根就不能接受安晴长公主对自己和大景的背叛。
然而跟明德太子相关的余孽就在西域,还跟安晴长公主取得了联系,太上皇自然想要安抚住安晴长公主,之后再找一个时机把他们一网打尽。
这一时机一找就是几十年,太上皇都不抱希望了。
没想到徒远洲这个继承父辈遗志的人却有些坐不住,近年来小动作不断。
太上皇当即就觉得徒远洲会是一个突破口,自然就故意漏了一些破绽给他,从而纵容他骄傲自得,嚣张不已。
徒远洲随后的发展也没有出乎太上皇的预料。
太上皇是很高兴自己把徒远洲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却没有想到徒远洲的心竟那么大。
他不仅想要拿下大景,还想借助大景跟犬戎之间的不对付,借此机会拿下犬戎和赫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