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淑芳的话一落,德妃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不仅浑身毛发都炸了起来,就连眼神都变得暗沉犀利。
她看着万淑芳,冰冷的语调如同涂满了怨毒,一字一句都透着激愤:“就因为她是太子的母亲,你就要睁眼说瞎话吗?”
万淑芳死死地看着她,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什么睁眼说瞎话?德妃娘娘,你可别因为自己的私心就故意血口喷人。”
太子妃本想为万淑芳说话,一听血口喷人这几个字,她眼神如刀地看着德妃,脸上流露出明显的质问。
“我知道你跟母后有着扯不清楚的恩怨,可你们两个的恩怨确实如同万淑芳所说的那样皆是由父皇而起,你们如果想要将恩怨了结清楚,就应该让父皇做个定论。”
“你若是不敢让父皇知道你心中所想,那你此刻的怨怼和怒恨就很没有道理,我和万淑芳身为小辈自然不愿意听你们两个胡扯,免得被你们夸大其词之言带入阴沟里做出错误的判定。”
太子妃这话也说得直白,俨然就是不想被德妃和太上皇后的明争暗斗牵扯进去。
“你的胆子还挺大的嘛。”德妃本对太子妃的伤心难过不以为然,此刻听到她的话,转念就明白太子妃是对太上皇后所做的事痛苦不已,但她更想明哲保身。
万淑芳显然跟她是一样的心思,这才当着她和太上皇后的面说出要让太上皇出面下定论的话。
“可惜我的一片好意被你给糟蹋了。”德妃想明白万淑芳和太子妃要自保的心思,立即长叹一声,“不过太上皇后心狠手辣,你们一味自保,便会助长她嚣张的气焰。”
“住口。”太上皇后脸色阴沉,语气颇为不善,“德妃,我今日来找你不是为了和你理清过去的恩怨的,我是因为察觉到你和安晴长公主私底下做了不可告人的事,这才好心好意地来阻止你。”
“你顾左而言其他,还试图在小辈的面前给我泼脏水,俨然就是做贼心虚。”
太上皇后的声音很尖锐,一钻进人的耳膜里就像银针一样扎进了人的耳中。
“我劝你还是把你和安晴长公主的图谋说出来,别再试图说一些谎言糊弄别人了,不然等我抓到你的人,你多年的算计就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德妃听得太上皇后的话脸都扭曲了,口气含着极其浓郁憎恨:“我和安晴长公主是多年的朋友,若不是你对她起了恶意,她又怎么可能离开大景几十年直到现在才跟我见一面。”
“云氏,你这个歹毒的女人,安晴长公主被你害的那么惨,你竟一点都不觉得愧疚,我瞧着都觉得胆寒,也难怪太子妃哭泣后半点都不敢反抗你,看来你们姑侄平日里相处时也是你这个做姑母的在不断压制、欺负她吧。”
“我可不是太子妃,受了你的欺负还愿意忍下去。再说你的真面目也被太子妃知道了,她怎么可能还愿意忍耐你?”
德妃把话说到最后还故意挑拨了一下太子妃跟太上皇后。
如她所说的那样,太子妃恨毒了太上皇后,也想亲手杀了她为自己过往所受的委屈讨个公道。
可她心里也很清楚太上皇后不是她能对付的,且太上皇后要是真的在她手里出了事,她不仅会被太上皇的怒火烧死,就连承恩公府也会随着太上皇后的死去被太上皇连根拔起。
太子妃再怎么恼恨太上皇后,心里也存有一份柔软,更挂念着自己的家人。
她实在是做不出拖累家人的事,所以再怎么恨太上皇后,她也只能把那一股恨意强行压下去不敢表露出来让太上皇后察觉到。
然而就算太子妃把自己的恨意隐藏起来,太上皇后也会如同德妃所说的那样想尽办法欺负她,也会用尽手段让她死得悄无声息。
太子妃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想不明白这一点。
就是把此事想得太明白了,太子妃心里升起一股悲凉。
她的眼泪也再次往下掉,可是这一次她不会让自己的眼泪掉太久,免得太上皇后趁着跟德妃的今日闹剧把她给害了。
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太子妃擦拭一下眼角,便勉强挤出一份笑容来:“德妃娘娘,母后只是……”
“你不会也想学万淑芳吧?”德妃毫不客气地打断太子妃的话。
太子妃神色平静,可微微颤抖的身躯却显示她此刻心里很不平静。
万淑芳见状更为体贴地搀扶住她,目光却往太上皇后和德妃的身上转一圈,最后觉得德妃有可能是故意的。
太子妃本就因为太上皇后做的事心里痛苦万分,德妃几次三番把此事摊开,摆明就是在往太子妃的伤口上撒盐。
太子妃恨不恨太上皇后,那是她的事,想不想报复,那更是她能不能下定的决心。
德妃这般用言语来刺激人,分明就是想要逼太子妃和太上皇后对上。
她越发觉得德妃今日不管不顾地和太上皇后闹,是因为她和安晴长公主商量好了,太上皇后或许是真的察觉到了什么想要找她的把柄,但德妃为了达到目的,自然是不愿意太上皇后找到什么把柄逼迫她。
太上皇后本身就跟德妃不对付,她既然能够猜到德妃和安晴长公主有合作,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德妃此刻的言行举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