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昌黎伸手揉一下脸,好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一些,但一对上徐清露满是怀疑的眼神,他就冷了一张脸。
“徐清露,你有什么疑惑不妨说出,我今日有空,很乐意帮你解答疑惑。”陈昌黎语气淡淡,可他脸上的神色却不是那么回事。
“疑惑?我能有什么疑惑?”徐清露满脸讽刺,“皇后不来见我,我就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所以我此刻没疑虑,只担心太子。”
她把脑袋搁在脑门上,似恨不得挤出去。
陈昌黎往后退半步,嗓音平静地道:“徒远洲是铁了心的要打下大景吗?太子对上他当真没有胜算。”
目光深深地看着陈昌黎,见他在等待着自己的回答,徐清露的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可一想到太子的事,徐清露就没有了讥笑陈昌黎的心思。
她压下嘲讽的弧度,声音冷冷地道:“他做了多年的准备,一朝下定决心,自然是抱着成为天下之主的心思,而我没怎么和太子相处过,不了解太子。”
“然而通过一面之缘,我却知道太子是一个很温和的人,徒远洲一定会利用他这个弱点对他下狠手。”
叹了一口气,徐清露满是不解地看着陈昌黎。
“为什么老皇帝不派你去西境?会行兵打仗的人是你呀,老皇帝是疯了吗?竟然把太子派了过去,他难道猜到徒远洲对皇家人有很深的芥蒂,准备借助他的手除掉太子吗?”
“有这个可能。”陈昌黎顺着她的话说。
徐清露黑着一张脸道:“那你为何不跟着太子一起去西境?”
陈昌黎讥笑:“陛下不允许,我又能怎么办?难道要违抗圣旨吗?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呢。”
被这么驳斥着,徐清露的脸色缓和不少。
她沉默片刻方说:“我想见安晴。”
陈昌黎没好气地道:“你连皇后都见不到,怎么就觉得自己能见到安晴长公主。”
虽说安晴长公主就被关在隔壁,但她得到了皇帝夫妇的注目,且也有本事让皇帝夫妇不轻举妄动。
徐清露说得好听是白莲教的教主,说得不好听就是安晴长公主的属下。
她在皇帝夫妇的眼中连安晴长公主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怎么就敢说着要见皇后或安晴长公主的话。
陈昌黎越发好奇徐清露的想法,不由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丝毫的变化。
注意到陈昌黎的视线有些古怪,徐清露转念就明白他在想什么,没好气地横他一眼,阴阳怪气地道:“还不是你没用,你要是有用,我又何至于被困在这里?”
她下巴高抬,极为讽刺地道:“陈昌黎,说到底你这个大将军只是听起来好听,实际上不管是皇帝还是皇后,他们都没有把你当一回事。”
“你比我想得还要可怜,啧啧,你还说要保护家人,就你这样要怎么保护他们?我看是带着他们一起死还差不多。”
徐清露一点都不看好陈昌黎,也认定他若不投靠徒远洲,就有可能带着家人一起死。
“徒远洲的脾气不太好,但他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会善待有功之臣。”
“陈昌黎,你行军打仗是一把好手,要是遇到一个明君,你不仅会前程似锦,还会和明君名垂千古。”
“奈何你碰到的是老皇帝,据我所知老皇帝多疑又狠心绝情,你又跟徐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老皇帝只会越发防备你,根本就不会重用你。”
“现在太子又被派到西境去了,就只有你一家人待在洛阳城,老皇帝要是对你们一家有什么坏心思,你哪里还有命在?”
“你就听我一句劝,好生考虑一下徒远洲,有我在,你不仅能当个将军,等徒远洲大事成了,你说不定还能做个国公呢。”
徐清露突然转变嘴脸,一心一意地劝说陈昌黎,仿佛真心觉得陈昌黎效忠老皇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还不如想办法去投靠徒远洲。
她相信徒远洲会重用陈昌黎,让他一身武艺得以发挥不至于蒙尘。
“徒远洲就算会善待功臣,他也不会善待我,只因犬戎跟赫赫已经联姻,而我曾经打得犬戎跪地求饶。”
陈昌黎不为所动,只语气缓缓地提出一个事实,好将徐清露的话给堵回去。
“犬戎恨我入骨,徒远洲如果真的攻打下了大景,他们一定会让徒远洲杀了我。”
“换一句话说徒远洲就算掌控了赫赫,他也得考虑赫赫和犬戎的意见,不可能一意孤行地重用我。”
“你的劝说就如空中楼阁,一点都经不起推敲,所以你何必费这么多话?”
“徒远洲再好那也是你和安晴长公主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与其想办法为他拉拢我,还不如说一说你心中真正的想法。”
陈昌黎意有所指,徐清露脸都绿了,她气得转过身去不再看陈昌黎。
“我确实担心太子,但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我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不过我若是能见到安晴,或许就能通过她想出一个好主意。”
“你不是把太子当朋友吗?现在得知太子是你的表弟,那你愿不愿意为了你的表弟冒一次险呢。”
徐清露故意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