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日和张郎君他们约好下午去写字据,嫂子就帮我一并买了回来吧。”夏明月想了想,道,“蒜头多买一些,若是有独头蒜最好。”
“交给我就是。”吕氏满口应下,“弟妹忙着做生意,怕是做香包也不得空,我多做几个,给你和竹果戴。”
对自己的针线女工,吕氏还是十分自信的。
“那就麻烦吕嫂子了。”江竹果没想到吕氏还惦记着她,受宠若惊,连声道谢。
煮红豆,做豆沙,淘洗糯米,浸泡凉水,蜜枣去核,煮粽子叶……
在次日一大早时,夏明月便将粽子给包了出来,且尽数下了锅。
煮熟后也不捞出,只让粽子在锅中泡着,直到午后收摊回来,才开始往外捞。
此时的粽子,已经因为浸泡了足够长的时间,吃起来口感足够软糯,甜香味也更加浓郁。
豆沙碾得够细腻,糖放的足量,吃起来甜滋滋糯叽叽的,豆香味更是十足。
蜜枣的粽子蜜枣极为切的碎碎的,充分和糯米混在一起,让甜丝丝的滋味均匀分布到粽子的每一处,吃起来每一口皆是枣香十足,亦不会有整颗蜜枣的黏腻缺点。
且放置了大半日的粽子有些发凉,在这样有些发热的天儿里头吃上几个,只觉得是既好吃又舒坦。
夏明月所做的粽子得到了江竹果等人的一致肯定。
赵大虎和赵二虎甚至将煮粽子的水都喝下了半锅。
粽子叶包粽子前都仔细洗干净且煮过,这样煮出来的粽子水,既有蜜枣和豆沙慢慢渗出来的甘甜,又有糯米的醇香,还有粽子叶独有的清香,更是放的足够凉,喝起来只觉得好喝又解渴。
若不是惦记着剩下的粽子还得粽子水泡着才能好吃,他们两个真想将剩下的那半锅粽子水一并都灌到肚子里头去。
晌午的饭是用粽子来代替的。
就连乌金也得到了两个粽子。
只是这粽子虽然好吃,对于狗却并不太友好,多少有些粘牙粘嘴,以至于乌金吞下去两个粽子后,花了许久的时间疯狂舔舐嘴巴和牙缝。
只舔的满嘴牙齿都是白花花的,在日头底下泛着亮亮的光。
下午,夏明月按照和张明义与范平阳约好的时间去县学,走的时候叮嘱江竹果和吕氏接收下午送来的竹子,顺手带上了一些粽子。
一路到了县学,时辰刚刚好,张明义和范平阳已是在门房等候。
二人已是准备好了纸张笔墨,一人一份,一同书写,这样写成后便是一式两份,节省时间。
夏明月见状便免去了一些不必要的寒暄,直接叙述内容。
在现代社会时夏明月接触过许多规范的正式合同,此时拟写这样的简单协议字据也是手到擒来,只将各项条款一条一条地顺序说出。
张明义和范平阳两个人同时一条一条地写。
大约一顿饭的功夫后,二人同时写完,吹了吹上头的墨渍,而后又给夏明月读了一遍,算是核对。
夏明月仔细听了听,确定二人所写皆是方才她所说的后,赞许点头,“一字不差。”
二人见状松了口气,却也互相看了一眼,眼底泛起些许疑惑。
张明义大着胆子试探性询问,“夏娘子当真没有读过多少书,不认得多少字?”
“正是。”夏明月回应。
她从原主那接受的记忆不多,除了家中都还有何人还算有印象,其他的记忆大多模糊,至于书本知识这块也是少之又少。
而对夏明月本身而言,这里的书她的确没有读过,而这样复杂的古字,她着实认的不多,这样回答应该也不算撒谎。
夏明月如是安慰自己。
“是有什么不妥吗?”夏明月问。
范平阳笑了起来,“夏娘子见谅,只是我们从前也给旁人写过这样的字据,不过大多是旁人说罢意思后,再由我们归纳书写,像夏娘子这般没有读过书却又能将这些一条不落的尽数说出,且语句字词颇为通顺,不需要再润色修整的,夏娘子还是第一人,所以我们有些好奇,并无旁的意思。”
原本他们准备了许多纸张,为的便是若是需要增添语句和修改时重新写,但眼下除了这张以外,旁的都没用上。
“先前家中也做些小生意,父亲也时常与人订立各种字据,我虽不认得多少字,却时常听父亲提及,耳濡目染,倒也知道许多。”
夏明月随便编了个理由,“幼时家中附近还有个私塾,我儿时时常在附近玩耍,也时常听夫子和学子们读书,也是受益良多。”
“原来如此。”张明义和范平阳恍然大悟。
也就是说,夏明月属于那种能说能听,却是认写有限的人。
但即便如此,也已经十分了不起了。
至少说明她是个聪明人。
不过这话说了回来,倘若不是个聪明人,又怎会将吃食做的这般好,还这般会做生意呢?
二人再次笑了笑。
字据书写完,夏明月拿出了钱袋,“不知外头行情如何,这些只算我的一点心意,二位莫要嫌弃。”
笔墨纸张在此时颇为昂贵,夏明月没有小气,钱袋子里面也准备了五六十个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