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夏记所有的加盟商仍旧是泰然自若,照旧做生意。
做生意的云淡风轻,食客们受其影响,心中自然也就不慌,该买吃食还是买吃食,更因为这几日寻衅滋事的状况比较常见,已经见怪不怪。
更有甚者,觉得来吃饭食时,还有一场好戏可以看,觉得十分划算,干脆每日都来,看看今日还有什么样的新热闹可以瞧。
瞧热闹时,偶尔还起哄上一二……
而衙门,也处于忙碌加累,但心中偷乐的状态。
有了县丞大人的吩咐和暗示,一众衙差也是干劲儿十足,只要一听到有人说夏记那有动静,皆是跑成了兔子。
毕竟多抓一个地痞无赖,便能解决掉一个劳役的指标,就能少让一个寻常的老实百姓去受这份罪,这样的好事儿,必须得积极!
于是乎,衙门里头也暗暗开始了比拼,争相看哪一队的衙差完成的任务多,谁的荣誉大。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眼瞧着已是到了月中,邹福泉却是坐不住了。
派去寻麻烦的地痞无赖一个接一个地被抓进了衙门,而且无一例外,都没有要被放出来的迹象。
衙门那也似抓上瘾了一般,一个都不放过,不管那些人是否已经成功闹起了事儿,只管先抓了回去,细细审问。
这两日甚至隐约听说,衙门似乎要将这些人尽数送去做了劳役。
这风声一出来,那些原本接了根生送出去钱财,说好第二日要去夏记闹事的地痞无赖,皆是临时撂了挑子,说什么也不肯再干。
是,这钱的确是好东西,他们也愿意去多赚一些钱,但吃些皮肉之苦还成,用命来换,那是绝对不成的。
否则,当真是有命赚,没命花了。
眼看着都不再有人接活,根生也急的脸色阴郁,“都是些墙头草!”
哪里有风,往哪儿倒!
“掌柜的,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邹福泉却并不回应,只若有所思地在屋中踱步了两圈,抬了眼皮,“给我备上些东西。”
“掌柜的要去县衙?”根生问。
“不是我要去,是县令大人等着我去的。”邹福泉冷笑。
“抓了那么多的人,那些人肯定早已把你的名字供了出来,衙门肯定也知道这些事皆是悦然酒楼的手笔,可衙门却对此没有任何动静,这不是等着我去是什么?”
“去一趟也好,问一问这裴成河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
竟敢要跟悦然酒楼作对。
“是。”根生会意,立刻去准备东西。
两个锦盒在傍晚时准备妥当,一个里面是一株品相极佳的野山参,一个里面则是一副还算有些名头的画。
这两样东西,送一个县令,也是足够了。
趁着满天的星光,邹福泉乘坐的一顶小轿,落在了县衙后宅的门口。
一番通报,邹福泉进入县衙后宅,在正堂见到了端坐的裴成河。
“裴县令。”邹福泉拱手,将手中的东西,不动声色地放到旁边两把椅子中间的茶几上。
邹福泉身为白丁,见了裴成河这个县令理应下跪行礼,此时这般拱手,属实不符合规矩。
这般放肆……
裴成河瞧在眼中,却并没有发作,只眯了眯眼睛,“不知邹掌柜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也就开门见山了。”邹福泉道,“有关悦然酒楼与夏记之事,还请裴县令不要插手为好。”
裴成河笑了起来,半晌才道,“这话倒令本官听不明白了。”
“这几日,本官的确听底下人提及,说是有许多人在夏记吃食摊上寻衅滋事,被抓回县衙,下了大狱,且经细细盘问,这些人先前多有作奸犯科之事,本官便按着当朝律法,发配这些人前去做苦役。”
“邹掌柜这会儿登门,说的可是此事?若是此事的话,那本官是十分疑惑的,是邹掌柜觉得本官不该按着本朝律法秉公办案?”
“且听邹掌柜这意思,有关夏记被寻衅滋事的事情,背后乃是因悦然酒楼和夏记恩怨所起,这幕后主使,乃是邹掌柜你不成?”
“若是如此的话,按着当朝律法,本官需得将邹掌柜也下了大狱,细细审理一番为好。”
邹福泉,“……”
这话听着不对,但是细品好像又没什么毛病。
但是,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不是该问一问缘由,然后他将主子的身份搬出来,震慑一番,然后裴成河心中生惧,将他好生送了出去,而后快速收手,不再过问悦然酒楼之事吗?
可现在裴成河这一番话,竟是让他没法接!
邹福泉咬了咬牙,只能自己张口,“裴县令言重了,不过就是做生意之间的一些小纠纷而已……”
“小纠纷?”裴成河打断了邹福泉的话,“这般日日前去寻衅滋事,可以说是有预谋有计划,分明要将整个夏记置于死地的。”
“夏记堂堂正正做生意,素来没有干扰其他任何人,却突然无辜受灾,邹掌柜说这是小纠纷?”
“本官这会子可以告诉你,这不但不是小纠纷,而是性质极其恶劣的大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