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镇的居民大多朴实,生活辛劳,寻常人家的女孩子都要抛头露面地干活,因此大家对女子从医之类的事儿也没有看得那般死板僵化。眼见陆可儿救活了人,内心对这个女孩便自然而然地生出几分钦佩之情。
彪子眨了眨眼,眼前的景物渐渐清晰。
眉目如画的女孩正目光清冷的注视着他,她神情平静笃定,从容不迫,仿佛什么事都不会令她惊慌失措。
“这里疼么?”她按着他胸腹间一处位置,问道。
微凉的手指触碰着肌肤。彪子突然感觉到那一块像被火灼烧一般地刺痛起来。
“有……有点。”彪子的脸有点热。
“这里呢?”
“呃……痛。”他抽了口冷气。
是真的痛。
“你断了两根肋骨,还好肺部这里刺伤得不严重。”陆可儿淡声说道,“我现在给你复位和固定一下肋骨,你忍着点。”
话音刚落,陆可儿手法极快地在彪子胸膛上一提一按,彪子张嘴正要呼痛,耳听陆可儿说道:“好了。”
那声痛呼卡在了喉咙口,化成一句询问:“这……就好了?”
“嗯。”陆可儿又朝他胸口几处扎了几针,收针后说道:“我现在要接你的断腿,有点痛,你忍着点,别乱动。”
彪子只觉一股剧烈的疼痛从断骨处袭来,他“啊”地叫了一声,想起陆可儿刚才“别乱动”的叮嘱,又拼命地咬紧牙关,忍住不动。
陆可儿赞许地瞥了他一眼。
“你去帮我找两块长条的薄木板和一根布绳来。”她朝瘦猴吩咐道。
瘦猴立刻照办。他对这一块很是熟悉,不一会儿,就拿着东西跑了回来。
陆可儿用木板夹住断腿,固定好,然后绑上布绳。
“好了。”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铁头两个说道,“你们去找块门板来做担架,让他躺在上面,将他送回家。记住,不要过多移动他。待会我会开张药方,你们到……到悬壶阁照方抓药。”
“好……好的。”这回是铁头应道。
这时一道粗鲁洪亮的声音响起来:“你们把老子的雄鸡赌坊当成什么了?老子把这小子打伤了,你们却在老子门前当着老子的面将他医治,你将老子的面子放在哪里?”
陆可儿这才注意到有一个四十来岁,身着黑衣短装,长得膀大腰圆的彪悍男子正站在一旁怒瞪着她。他用一根拇指抹了一下鼻翼,脸上的横肉都颤动起来。
“小丫头,你胆子不小!”
围观的众人立刻噤若寒蝉。
丹凤眼眸光一闪,陆可儿凝神将目光投射到昆爷的身上。
“你看什么?”昆爷恶狠狠地问。
这小丫头看着年龄小,可胆子却不小。这镇上敢直视他的人可没几个。
“昆爷,如果我是你,现在就立刻去医馆找大夫好好治一下自己身上的病。”
昆爷脸色一僵,继而怒道:“小丫头,你胡说什么?”
陆可儿见他身上散发出一层较为浓重的灰气,于是神情笃定地答道:“你身有暗疾,可惜你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你……”
“你若不信,可否让我给你把一下脉?”
昆爷还想怒斥,身边一个打手模样的名叫阿强的手下悄声对他说:“昆爷,你忘了?最近你常说胸口有时突然间会痛。”
昆爷一愣。
阿强提醒了他。
他是习武之人,平时吃得香睡得着,身体一向强健。只是不知为什么,最近胸口处时常会有种钝痛感,延续时间并不长,也不是很难忍受,但是却让他感觉很是烦躁。
他迟疑起来。
“昆爷,你若信得过我,让我给你把把脉。对你没有任何坏处,不是么?”陆可儿继续劝道。
“行,那你就替老子把把。”昆爷沉吟半晌,终是点头,“不过,如果你信口雌黄,老子可不会饶过你。”
陆可儿微微一笑,走到他的身前,将手探向他的手腕。
纤细修长的手指搭在粗糙的皮肤上,有种奇异的感觉,令昆爷原本粗重的呼吸都变得轻柔起来。
围观的众人也屏息注视着。
半晌,陆可儿收回手指。
“你胸口处曾受过很重的内伤。当时可能你感觉并不严重,没有及时医治,时间一长,成了暗疾。”
昆爷心中一跳,讥笑道:“刚才我手下和我说的话,你听到了?”
“你还是不信我。”陆可儿微微一笑,“无妨,我会让你相信。你用手指按住胸口正中下一寸的地方试试,会不会有种难以忍受的刺痛感?”
昆爷将信将疑地按了一下,果然,尖锐的疼痛几乎撕裂了他的胸腔,他痛得弯下了腰。
他面色如土,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说过,你曾受过内伤。”陆可儿清冷的声音响起,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此时泛着炫目的波光,“这世上,除了我,再难有第二个人能医治你这暗疾。”
“呵呵,小丫头口气不小。”昆爷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老子就不信只有你能治。”
刚才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