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她与我对视之间,一双眸子瞬间变得血红如炬。
吊死鬼!
村里老人们常说,夜深人静的时候,瞧见有人立在树下,两眼哭得通红,可别以为撞上了桃花运,跑去献殷勤,指不定她手里正捏着一根绳套,等你靠近。
那吊死鬼临走时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显然是想引我追过去。
我不追,那姑娘必遭不测;我要是追,就无法顾及老王。
他这是在逼我抉择。
我起身对老李说:“有点眉目了,晚上我得出趟门办点事儿。你和老刘找个热闹地方待着,完事我去寻你们。老刘,你过来。”
我把刘书义叫过来,将两张画满符咒的黄纸塞进他袖口:“小心点,等我们。”
时间紧,说完后,我便紧随那姑娘出了门。
待我跑到街上,那姑娘已消失无踪。
我四下寻找,终于看见那姑娘正站在鬼城门口的石阶上,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我身上。
尽管距离足有五六十米,就算视力再好也难看清对方眼神,但我有种感觉,她的眼神正在逐渐空洞,仿佛双眼中的生气正慢慢消散。
我和对方隔空对视的时候,那吊死鬼也从她背后悄然升起,一人一鬼用同样的眼神看我,同时转身步入了鬼城的大门。
我立马追上台阶,却只看到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锁,
奇怪,怎么进去的?
来不及多想,我纵身跃起,双手搭住墙头借力翻过墙顶,稳稳蹲在墙上,然后朝院内望去。
眼前,正是一个斑驳脱落的大理石碑。
正是老王记忆中所见的那个石碑。
刚才还在烧烤摊和我说话的那姑娘,此刻脸朝下趴在地方,生死不明。
那吊死鬼把我引到这里来,莫非是要在此地对我动手?
可她究竟藏在哪里?
我微微抬头看向石碑横额,忽见石碑边缘垂下一具被绳索牵引的人影,乍一看就像有人把绳索系在石碑一角,在上面自缢而亡,临终前却一直盯着石碑横额上的字。
她在看石碑上的字?
我记得老王说过,那石碑上并无字迹。
我心中暗想,为了塑造气氛,鬼城里的石碑横额通常是空白的,不可能刻东西上去。
我手中拽紧裤带,站在石碑之下,故意将其绕成一圈举在眼前,这是在试探吊死鬼的动向。
我握着裤带在原地转了几圈,仍未能发现任何异常,于是提着裤带往前走去。
还没走出几步,就觉得后面有人跟着我,手中的裤带头更是明显往后飘荡,像是有人悬浮在半空中轻轻扯着裤带头往后拉。
吊死鬼从背后来了?
我刚想抬脚,耳边便响起一个声音:“你想用裤带看我?笑话!裤带看的是吊死鬼,看不见我!”
我高举裤带问:“那你是什么?”
那人嗓音尖细,答道:“我是被人勒死的。现在知道了吧?”
勒死鬼和吊死鬼虽然一字之差,性情却大相径庭。
吊死鬼只会抓替身,而勒死鬼是要复仇的。
这次出现的鬼魂离我太近,想要回身反击都有些措手不及。
我故作镇定道:“你是来找王忠强报仇的?”
身后之人冷笑一声:“这事与你无关,但你硬要掺合这事,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说话间,对方双手按在我的肩头,顺着我双臂摸索向手腕,显然是想夺我手中的裤带。
我任由她的手伸至肘部附近,她缓缓说道:“死到临头,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我压低声回应:“你是死人楼里的?”
对方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我刻意放缓语速:“猛兽有巢穴,恶鬼亦如此。鬼魂的老巢附近会产生一种力量场。你能无声无息出现在我背后,说明我已经离你的巢穴很近了,甚至可能此刻就站在其中。”
那个女鬼冷笑道:“你小子说得有理,却也不全对!我来找你,并非我意,是有人指使我来的。恶人可恨,帮恶人的人更可恨。我找上门来,自然也有人去找你的东家。你们很快就会碰面了。”
我嗤笑一声:“没人告诉你,我是干什么的吗?”
对方还没回过神,我两手如疾风骤雨般交叉扣向她手腕,腰身猛一沉,直接把那鬼背扛了起来。
同时,贴身藏着的灵符瞬间激发,红光冲天而起,贴在背上的女鬼眨眼间被红光切割成数段。
残肢断臂犹如离弦之箭飞出几米远,随后炸裂成满地绿幽幽的磷火。
我这行头里暗藏灵符,鬼魂敢往我身上扑,跟找死没啥两样,只不过这灵符隔着布料不贴肉,就发不出威力罢了。
解决了背后的女鬼,我一刻都没耽误,翻墙出了鬼城,撒丫子追刘书义去了。
没能把那红衣女鬼引出来,只宰了个虾兵蟹将,说明红衣女鬼的目标没放在我身上,而是奔着王忠强去了。
这一趟活儿干得成不成,全看刘书义手里的两张符能耐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