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为两半。刚才还悬挂在梁上的尸体,此刻已摔落在地,梁上只剩下被我砍断的一截绳子。
直到这时,刘书义才回过神来:“师叔,你的刀都已经过去了,尸体才掉下来,你的刀速也太快了吧?”按理说,这时候我该得意一番,但我实在是累得说不出话来,卷山龙虽诡异霸道,消耗内力的速度也同样惊人。我尝试过,最多只能连续使出两刀,第三刀若再出,不用敌人动手,我自己恐怕就得先因耗力过度而吐血。即便是只出一刀,也需要调息一会儿才能恢复过来。
“我们走!”我平静地迈步走出大门,外面的女鬼已被吓得消失无踪,即便走到院子之外,还能听到她们被埋在地下的骨灰盒微微颤动,那四个女鬼正在骨灰盒里瑟瑟发抖。刘书义紧跟在我身后,满脸赔笑地说:“师叔,你刚才可真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你真要把我眼珠子挖出来呢。”
那时我已经稍微缓过一口气:“这里是吊死鬼的地盘,我必须想办法把它引出来。如果任由它牵制我们,我可能无法分心保护你。委屈你了。”
“没事没事……”刘书义搓着手道:“师叔,你怎么知道死人过来了?”
“我从你眼睛里看到的。”
我不待刘书义追问便解释道:“李石头刻意让我们注意他的脖子,就是想告诉我们,他不是自杀,而是被绞杀。”
我解释清楚后,刘书义才若有所悟:“真是高招,太高明了。对了,师叔,您这刀,不是应该悬起来吗?”
“悬了啊!不是从房梁上掉下来了?”
我确实没有心情去跟刘书义细说悬刀的事,毕竟这事本身就有些自相矛盾,解释起来颇费口舌。悬刀象征着震慑和礼节,好比提前告知对方“我已就位”,在真正动手时,悬空的刀确实能发挥不少作用。但是遇到突发状况,谁还有时间去悬挂刀具呢?
拔刀出鞘,一刀斩落才是实战之道。
我虽然在应付刘书义,但他却认为我说得有道理:“师叔说得对,说得对。我们现在怎么办?女尸还在这呢。”
我平静地说道:“这两具咒尸,不仅是一男一女,而且是以正反不同的方式被悬挂,恰好象征着阴阳相融之意。一旦除去其中一个,另一个也会跟着消亡。不信的话,你回去看看,家里的那具女尸恐怕已经魂魄离散了。”
刘书义半信半疑地带我回到半月阁,发现挂在屋内的那具女尸果然失去了邪灵之气,眼中再无凶光,皮肤也变得黯淡,这时她才真正像一具尸体。刘书义观察良久才问:“这……这就完了?”
“没完!”我摇头道:“我们还要等一个人上门。”
“您是指,这两具咒尸的主人?”刘书义惊恐地抹了把冷汗:“师叔,能用尸体下咒的人恐怕非同小可吧?我们这样惹到他,会不会……”
我冷然回应:“无缘无故地折腾我这么久,我还要他给个说法。”
我将尸体平放在地上,用黄泥封住了尸体七窍,并在其身上钉入三根棺材钉,随后退出房间,锁上了房门:“老刘,这间屋子七天内我不打开,你就不能开。你要记住,万一不小心打开了门,可能会惹来大祸。”
刘书义连忙退后几步,远远避开了房门。当晚,我就在半月阁的客厅里暂住,一心等待有人找上门来。
次日清晨,刘书义还没开门,门外就传来一阵喊声:“谁是陈满,给我出来!”
女人?我心中不由得一愣:似乎跟我预想的情况不太一样啊!怎么是个女的?
刘书义过去打开门后,一位与我年龄相仿的女子便闯进了屋里。我上下打量她一番,只见她身着正式的职业套装,略施粉黛的脸庞满是怒容,但她的眼神却透出一种清澈。
我淡淡地道:“我就是陈满,你有什么事?”
“我叫张晨心,来自三眼张家。”张晨心报上名号后立刻质问道:“王忠强为何会吊死在我家门口?”
我摊手回道:“那得问他本人啊?你问我,我哪知道?”
张晨心被气得脸色通红:“你做了不敢承认是吧?我已经问过王忠强,是你在尸体上动手脚?”
我微微扬眉:看样子操控王忠强之死的人并未下狠手,否则,王忠强的鬼魂也应该消失不见了。
张晨心见我没答话,继续责问道:“王忠强不用你,你就下手报复,作为同行,你的手段是不是太卑劣了?”
这个张晨心倒有点意思,我原以为她会搬出张家来压制我,没想到她是来和我讲道理的。
正当我要开口回应时,却听见门外有人低声喝斥:“严心,你在做什么?”
“爸爸!”
“张先生!”张晨心和刘书义同时迎向门口的张老实,而我却坐在原处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