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心还没来得及回头,耳边就传来了陶富贵的声音以及浓烈的腥臭味,都来自她的背后。
“你为何要把陈满赶走呢?你不要那些人的命了吗?”陶富贵的声音响起。
“是他自己……”张晨心似乎想解释,是他自己选择离开。
陶富贵却冷笑回应:“张晨心,你自己好好想想。究竟是陈满针对你们三眼门,还是你们一开始就对他抱有敌意?换作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无法跟一群怀有恶意的人共事。陈满并不傻,自然不会做出那样不明智的选择。反倒是你,显得过于愚钝。”
“没有陈满,你能找到龙心,还是能救回三眼门的弟子?”
“那个陶富贵,其实是自己气死自己。你却将责任推到了陈满头上。任何一个人处在陈满的位置,都不会选择与你合作。三眼门这些年顺风顺水,让你们有些得意忘形了吧?”
张晨心还未回应,身后之人已伸出手,五指布满血污,牢牢掐住了她的脖子。那具尸体的手指收紧,张晨心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但对方却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
片刻之后,张晨心手中紧握的罗盘无力地滑落至身侧,随着他的手垂下,罗盘也随之跌至地面。正当张晨心面临窒息之际,陶富贵突然松开了手,厉声道:“快去把陈满找回来,否则,我要你亲眼目睹三眼门的人怎样暴毙。”
张晨心还未及开口,我已悄然出现在房顶另一端:“不用找,我来了。”之前故意离场,实则是为了让张晨心经历一番困境。她太过倔强,又对三眼门有所偏袒,很容易在关键时刻给我添乱。若不先让她吃点苦头,驯服她的心性,恐怕永远无法真正解救她。
陶富贵猛然抬头间,我的破山龙刀已在尖锐的风啸声中脱手飞出,一道半月形的刀光直劈向陶富贵头顶。
钢刀入骨三分,陶富贵应声仰面倒下,张晨心则迅速从原地闪开,扑向我这边。
我单手揽住张晨心腰肢,右脚猛地踏向屋顶,瞬间瓦片破碎,带着她穿破屋顶落入屋内。
尘埃尚未散尽,我已抬手击向其中一道身影。
尽管我的掌风迅疾,却未能触及对方衣角,那人只是在我眼前一晃,便朝着门口疾奔而去。大门响动之际,那身影却反被弹飞,重重摔在地上。
当屋内烟尘彻底消散后,我才看清地上之人正是王书娃。我朝门外喊道:“艳玲,你没事吧?”
“我没事,进来吧!”推开窗户,我让室内空气流通:“我们来看看这位朋友是何方神圣。”
待尘埃落定,我拽起沙发上躺着的王书娃,质问道:“你想怎么个死法?”
王书娃翻了翻眼睛:“你怎么猜到是我?”
我冷笑一声:“当我问你是谁时,你刻意引导我,以为你是当年识破李宝山活龙心的人,企图转移我的注意力。但正是你那场哭戏让我起了疑心。作为一家之主,出了这么大事情,不去关心孩子,而是在这里哭,你觉得正常吗?”
“再者,就是那个铁锤了。”
“我真是想不通,你身为老板,不是农民,家中为何会备有这样一把铁锤?这跟你的生活极不匹配。”
王书娃讪笑道:“还有别的吗?”
我正要继续揭露,却在他阴冷的笑容中感到一阵寒意,立即走到窗边急切呼喊:“老刘!”
话音未落,只见刘书义从仓房里栽了出来,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我来不及走门,直接推开窗户跳了出去,赶到老刘身边时,他已双目紧闭,失去知觉。
我望向仓库里的几个三眼门弟子,厉声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吴江龙回应道:“老刘解开我们后走到门口就昏倒了。”
我抬头看向门框,上面挂着几滴即将滴落的水珠。我随手摸了一下老刘的头发,发现满手湿漉漉的,原来老刘是被冷水浇头,导致突然昏迷。
我目光冰冷地盯着吴江龙:“好得很!”
吴江龙显然看到了老刘昏倒的过程,但却没有告诉我具体原因,使我耽误了几秒钟。要知道,这几秒的工夫足以让水中的煞气深入老刘体内。平日里,我或许早已挥刀斩断一切阻碍,但现在,我没有心思与吴江龙计较,首要任务是抑制住老刘体内的煞气,否则他今晚恐难熬过。
我一把将老刘架起,几步间就回到了屋里:“艳玲,快给老刘点白烛!”
艳玲迅速点燃了白烛,送到老刘跟前,然而烛火在接近老刘时,却渐渐黯淡下去。
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刘书义身上的邪气太重,仅凭手法难以逼出,目前唯一能救他的方法就是将他放入大缸中,以热水蒸煮,让邪气逐渐从毛孔渗出。但这需要至少两人与我持续为他运行气血。
即使我和艳玲联手,也还欠缺一人。此刻的我该去哪找呢?
艳玲压低声音说:“我可以用符箓暂时抑制邪气,但最多只能维持二十四小时。而且……十小时之后若无法破邪,老刘体内的机能将会受损。到那时,纵然能把人救回来,恐怕也会造成身体损害。”
我额头上冒出冷汗,而王书娃恰在此刻开了口:“你们既然救不了,为何不来找我帮忙?我们之前的约定依然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