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书义匆忙奔走后不久,便开来一辆车返回,他疾步来到我身旁,扶住了我的一只手臂:“小师叔,我扶您上车。”
此刻,我确实感到身体有些难以支撑,便倚靠着刘书义半边身子,任由他扶持我走向车旁。正当我要打开车门时,车窗自行滑下。
借助灯光,我瞥见车内人的侧脸——陈忠厚!虽只看到车内露出的一张侧脸,但我凭借记忆中他的照片,确认了他的身份。我刚有所察觉,顿时浑身一颤——刘书义有问题!
我尚未采取行动,就被刘书义紧紧扣住了右手腕脉,半边身体瞬间失去了力量,整个人倚靠在刘书义身上。若有人从后面观察,只会以为刘书义在扶我上车,实则他在使我身体前倾。
在刘书义的压制下,我仿佛一名等待处决的囚犯,脖子不由自主地向前探去。车内陈忠厚冷笑着取出一把剪刀,双刃微张,缓缓朝我颈下逼近:“你用剪刀杀了我的御鬼,那我就用剪刀取你性命。”
陈忠厚手中那把冰冷的剪刀步步逼近我颈部,他再次冷笑:“我从未将阴阳师当作御鬼,你死后,我会将你炼成御鬼,让你亲手杀死半月阁的人,好让你们早日相聚。”
随着陈忠厚手中的剪刀贴近我颈部仅剩一寸之遥,我用力收缩腹部,终于将几欲涌出的热血喷射而出,炽热的血液溅在车窗上,也将陈忠厚半边脸颊染红。阴阳师以心头血施展法术乃大忌,尽管心头血催发秘法可令法术威力倍增,但也可能令阴阳师元气大伤,一旦未能一击制敌,则只有坐以待毙。我虽尽力压制那口心头血,却无法立即施法,只能寄希望于心头血中的阳气能否逼退陈忠厚。
若能成功逼退对方,我尚存一线生机,一旦失败,我恐将步白连平后尘,血染战袍。在我热血喷薄而出的瞬间,我瞪大双眼。只见陈忠厚的脸色骤然一红,紧接着,从他头顶至胸前凡被血迹沾染之处,皆燃起暗红色火焰,五官瞬时被火海吞噬,半个身躯化作一团火球。
未曾料想,我心头血中的阳气竟如此炽烈,不仅能克制陈忠厚身上的阴气,甚至还引发了火苗。在我微微调息之际,陈忠厚发出惨叫,倒落在车厢内,沿着车座滚落一地。刘书义受此情景惊吓,松开了对我的钳制。我无暇顾及刘书义的状态,急速低下头,径直朝车厢内望去,车内除我新近遗留的血迹外,只剩一片深邃的黑暗。座椅间的暗处仿佛潜伏着人影,但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捕捉其确切位置。此时,驾驶座上的司机似乎也清醒过来,厉声问道:“你们俩到底上不上车?车窗上的血,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