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陈武气得全身发抖,“你还有没有良知?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陈平凡的傲骨都传给哪个孙子了?”
我抽出刀,厉声道:“老东西,我最讨厌别人拿我爷说事,你再敢哔哔一句,我立马剁了你。后面的话你也甭说了,张家的死活关我屁事?”
“别!”张云青急忙起身劝阻,“你们俩都冷静点,消消火。武叔,你少说两句,陈满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再说他确实不必为张家的事负责。你们再吵下去,吃亏的还是张家。”
张云青这番话听着就不对劲儿,她分明是在拐弯抹角地挤对我!我心里暗自琢磨着,眼神不禁微微一眯。
这时,艳玲机灵地拉了拉我的袖口,低声提醒:“哎,你还有正事没问完呢,先别动怒啊!跟个老爷子置气,耽误正事多不值当。”
我虽心知肚明还有很多疑问待解,但对陈武这副腔调实在窝火。
我语气低沉,字句有力:“陈武,你给我听好了。我陈满,可没欠张家一分一毫。你甭想拿什么恩惠来要挟我。老子是土匪,可不是软蛋,真惹毛了老子,连你一块收拾。”
陈武闻言,顿时吓得嘴唇哆嗦,好一会儿才无力地回应:“你要问什么,尽管问吧!”
我仍旧保持着严肃的语调:“你话还没说完,接着说下去。”
陈武一脸困惑:“我说的都已经全了呀,还有什么没讲的吗?”
我手指门外:“那院子里的八扇门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被困在门里面?”
陈武解释道:“那八扇门是我哥布下的阵法,叫八门锁神阵。门里锁住神魂,门外锁住阴鬼。他布这阵就是为了困住张正阳的一魂一魄。”
“锁神就是锁住魂魄?”我想起张云青曾提过,张正阳刚出现时就像个愣头愣脑的小孩。按行内的说法,先天痴傻之人多半是投胎时魂魄有所缺失。
人有三魂七魄,缺了哪个,轻则痴傻呆滞,重则疯癫狂躁。这么说来,张正阳当初是因为魂魄被锁才变傻的?
那他后来又是如何恢复正常心智的呢?
陈武接道:“我哥为了稳住张正阳,给他上了双保险。即便如此,他还是不踏实,所以给老实留了封密信。”
“我哥费尽心机,却始终不放心。最后决定让我留下,守在这锁神阵里等陈平凡。他说,只要陈平凡来了,所有问题就迎刃而解。同时嘱咐我,如果陈平凡能破阵,就把当年的实情告诉他;如果他无意破阵,也不要打搅他。”
陈武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原以为张正阳就算能冲破束缚,也得好几年工夫。哪想到,我哥的棺材刚抬出去不久,就有人闯进来,轻易释放了张正阳的魂魄。”
“于是,我便遵照我哥的遗愿,一直在阵中等待陈平凡。”
我追问:“当年放走张正阳魂魄的是何许人?又是如何做到的?”
“不清楚!”陈武摇摇头,“我没看清那人的脸,也不敢细看。”
“我总感觉那人似曾相识,怕他认出我。万一我出事,就没人能告诉陈平凡当年的真相了。”
陈武的声音略显沉重:“释放张正阳魂魄的人,显然也精通八门锁神阵。他如入无人之境般走进门内,轻松地带走了张正阳的一魂一魄,就像回家领孩子一样。”
我不禁又皱起眉头。
“破阵易,解阵难”,这是术道中人都明白的道理。正如我能驱散鬼魂,其实是强行破阵,却无法真正解开阵法。若非对阵法了如指掌,绝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那位破阵之人,恐怕与张天迳有着密切的关系。
难道三眼先生张天迳也是百行阴阳师中的一员?
脑海中闪过这些念头后,我目光灼灼地盯着陈武:“我爷当初为何与张天迳分道扬镳?”
“这我也不清楚!”陈武摇头,“早年间,我哥和陈平凡亲如兄弟,每隔几天就要聚上一回。我哥甚至还邀请过陈平凡担任三眼门的大长老,只是陈平凡没那份心思,这事才作罢。”
“大约在老实成婚后的两三天,他们又聚了一次,那次只有他们两人对饮,具体聊了什么,我一无所知。只知道,陈平凡愤然摔门而出,我哥坐在屋里并未阻拦。”
“陈平凡走后,我哥郁郁寡欢了好几天,做什么都无精打采。我当时还安慰他,说陈平凡心胸宽广,过段时间气消了就好。但我哥却说,陈平凡这口气怕是难以平息,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恐怕走到尽头了。”
“过了很久,我哥才逐渐恢复精神,但偶尔还是会念及陈平凡。”
陈武深深吸了口气:“陈满,有一句话我确实没骗你。我哥的确说过,能保住陈平凡的孙子,也算值得了。”
“他那是说,牺牲张正阳,保住了你啊!”
“你自己想想,我哥当年与陈平凡交情那么深,你和张正阳又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我哥当初……”
不待他说完,我打断道:“我连自己的生辰八字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张天迳跟我爷多年没联系,他又怎会知晓我生于何时?”
陈武被我这一问气得浑身颤抖:“你、你……说我骗你?我一把年纪了,我、我……”
陈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