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姻缘庙内,恢复技能的陆琛将夏唯菀一脚踹翻后,抱着纪宵安冲出了屋子。
“去哪里?”他问。
纪宵安想了想:“芳柔院吧。”
这轮游戏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已经第十一天,可她和陆琛并未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
轻松得不像话。
空无一人的芳柔院十分安静。
在纪宵安的指路下,陆琛抬脚踹开了夏唯菀的房门。
“她应该有写日记的习惯,”纪宵安语速飞快,“找来看看。”
陆琛将她放在椅子上,准备找东西的动作一顿。
“或许不用找了。”
在夏唯菀的书桌上,大咧咧摆着一本翻看到一半的书。
书页泛黄,边角被摩挲翘起,一看就知道常被翻看。
上面用娟秀的小楷体,记录了她们把人骗到这里来的目的。
互生爱意的男女之间散发出来的情谊,是姻缘娘娘最好的养料。
先是情绪,然后是在爱意里降临的孩子,最后是他们。
这轮游戏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危险。
因为这轮游戏对于没有技能的玩家来说,注定会失败。
在这本书上,纪宵安还看到了另一个版本姻缘娘娘的故事。
爱上书生是真的,书生变心是真的,试图挽回书生也是真的。
但从小被娇养长大的仙女,没有哀莫大于心死这一说。
对方不从,她便将背叛对方与勾搭对方的女子一起杀了。
然后将他们的灵魂缠在一起,丢进焚烧灵魂的烈火中,看着他们痛苦哀嚎却又无法解脱。
这姻缘庙哪里是祝福?
是恶毒的诅咒还差不多。
纪宵安放下书:“陆老师,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正在翻找书架的陆琛摇头:“没有。”
两人动作齐齐一顿,仿佛雕像般被定在原地。
夏唯菀捂着肚子走到纪宵安身边,低声喃喃:“你说我不好,那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得多好。”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耳边传来焦急呼喊,头脑发昏的女子渐渐睁开双眼。
见她清醒,翠荷松了口气:“真是吓死奴婢了。”
女子茫然地眨眨眼:“这是在哪里?”
“在翡翠阁,您半路晕倒,我便将您扶进来歇息,”翠荷低声嘟囔,“那么热的天,您就不该出来。”
随着身旁人叽叽喳喳,女子空白一瞬的大脑渐渐被熟悉的记忆充盈。
她叫夏唯菀,是当朝太傅的嫡长女。
“多亏这个公子,”翠荷想起什么,指了指站在门外的男子,“他寻来水和湿毛巾,给您敷上,您才好了些。”
夏唯菀顺着丫鬟手指方向望去。
对方为了避嫌,站在门外。
一身黑色长袍洗得有些微微泛白,但他身形挺拔纤长,气质淡然。
如青竹般傲立原地。
夏唯菀的心跳猛地加速。
她有些奇怪地摁了摁胸口,神色狐疑。
“翠荷,”她站起身,“给点银钱报答公子,随后回府。”
男子神色微僵,仿佛受到了什么巨大侮辱:“你!何故拿钱羞辱在下?!”
“哦,”夏唯菀点点头,“是我疏忽了,翠荷。”
“既然别人不要,我们就别给了。”
男子震惊地目送她离开。
可没走多远,眼前场景骤然天旋地转。
夏唯菀只觉得一股大力撕扯着她的脑子,猛地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已经不记得先前发生的事。
炎炎夏日里,她跪在书房外,被火辣阳光晒得嘴唇干裂。
“那个书生有什么好?你就这般想嫁他?”她的父亲被下人扶着站在她面对,痛心疾首。
夏唯菀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
对方时不时给她带些小玩意,给她写书信,扬言会考上状元,三媒六聘,明媒正娶地迎她进门。
夏唯菀拧眉。
那些小玩意她一根头簪便能买一箱,那些穷酸掉牙的书信还没她的文笔好,就这文笔,还想考状元?
猪随便扒拉两下考的分都比他高!
夏唯菀霎时变了脸色:“没有,女儿没有想嫁他!”
“跪在这里全是因为先前被猪油蒙了心,置气让爹娘伤心了,我该罚!”
长廊后的书生不可思议地睁大眼,随即面色铁青地甩手离开。
眼前场景再变,夏唯菀出现在一间破庙内。
“菀菀,”书生神情地凝视着她,“这姻缘娘娘最是灵验。只要我们在她面前成亲,过了明路,谁也别想再拆散我们。”
夏唯菀眨巴眨巴眼睛,想甩开对方抓着她的手:“不要脸!”
对方紧抓着她的手腕,叫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无力挣脱,她下意识抬脚就是一踹。
书生猝不及防被踹中下半身,当即惨叫一声半跪在地。
等家中仆人寻来时,看到的便是自家大小姐将书生摁在地上疯狂殴打的情形。
“来得真慢,”夏唯菀拿出手帕,擦了擦指尖,“今夜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