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刻意顿了顿,见所有人都看了过来,才缓缓开口,“活到明天早上出现太阳的时候。”
说完,他没去看众人的脸色,再次离开了小院。
柳沂凡握了握拳头:“我可以去打他一顿吗?”
“不行吧,”童瀚枫面色犹豫,“他好像也经不住你一顿打。如果把他弄死了,谁来发布任务?”
不发布任务,怎么完成祭祀?
既然都已经加入了这轮游戏,小孩子才做选择,身为大人的他们,当然是全部都要。
纪宵安默默吃完饭,转身回屋。
“小美,”一路跟着她回屋的胡栗卉转身关上门,“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为了表示两人之间的亲近,胡栗卉想在她身边坐下。
却在对上她的眼神时,僵在原地。
“我不喜欢别人靠我太近,”纪宵安慢吞吞的,“不太舒服,我想休息了。”
刚刚那股威慑力十足的寒意转瞬即逝,快到胡栗卉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摇了摇脑袋,她再警惕看去,却发觉对方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
没有变化。
应该是她看错了吧?
虽是这样想着,她到底不敢再向前,便挪了个椅子在纪宵安旁边坐下。
“我还想和你讨论一下刚刚村长说的话呢,”胡栗卉压着嗓子撒娇,“你都不害怕吗?”
纪宵安默默地看着她。
直看得对方冷汗浸浸,快要恼羞成怒时,才开口:“如果有危险,我会将危险引走。”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两个人都活下来。”
胡栗卉眼底透出喜意:“我也这么觉得的。”
感动?
别开玩笑了。
这个等级的玩家,就应该做出这种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利益的决策好吗?
得到满意答案,她便不再缠着纪宵安。
而是转身离开屋子,不知道去做了什么,直到12点前才回来。
彼时,纪宵安正静静躺在床上,面朝里背对着她。
她撇撇嘴,到底没说什么,爬上了自己的床。
如果她再细心一点,或是对纪宵安多一些担忧。
但凡走过去看一眼,就会发现床上的人十分不对劲。
穿着隐身斗篷的纪宵安在她进入屋子后,就捏碎传送道具,传送到了小院外边。
此时,透过门口,还能清晰看到十间亮着烛火的屋子。
原本是五间的。
因为村长那十分骇人的话语,众人决定将灯全部打开。
“混淆视线,万一那些不知名的东西就先攻击空屋子呢?那样也能给我们多一些准备时间。”
纪宵安觉得好笑,却没发表任何意见。
凉风吹过,她转身离开。
游戏第四天了。
此时,村庄内最高的一栋小楼里,村长正躺在二楼露台的躺椅上。
他手里拿着一杆长烟枪,吧嗒吧嗒地抽着。
刺鼻烟味缭缭绕绕盘旋向上,最终消散空中。
“村长,我们真的不用过去盯着他们吗?”白日里,一直搀扶着他的男子有些不安,“那些人明显不对劲,我们真的要让他们完成祭祀吗?”
孙村长缓缓吐出口烟,睨他一眼:“我教过你什么?”
男子抿唇:“如果某个人让我觉得危险,那么,在解决他之前,我需要先榨干他的价值。”
村长满意点头:“看来,你都将我的话记在了心上,那你还怕什么?”
“怕事情有变,”男子低下声音,“不知为何,心跳得厉害。”
村长敲了敲烟杆子:“为什么害怕?是哪里出了纰漏吗?”
男子闻言,沉默下来。
许久过后,他摇摇头,脸色难看:“没有。”
但就是这股不知从何起的恐慌,才更叫人心里没底,才更叫人害怕。
“他们吃了贡品,又拿回了祭祀用的东西,有什么可怕的?”村长哼哼两声,“你啊你,谨慎是好事。”
“但有时候,就是谨慎过头了。”
男人低声道歉。
“你不用和我说这些,没什么可道歉的,我不是在批评你,”孙村长摆摆手,“你啊你,你是我最认可的儿子,知道吗?”
孙鉴抿唇,不知想到什么,打了个激灵:“我知道,我会努力的。”
努力做个好儿子,来讨好自己的父亲。
“且看着吧,”村长乐呵呵的,心情极好,“他们啊,活不过今晚。”
纪宵安静静站在一旁,消化着这信息量极大的话。
那些不被村长认可的儿子,去了哪里?
他们这些玩家,在这场祭祀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而且,他们什么时候吃了贡——
纪宵安想到一半,眼里露出寒意。
她还想着村子里的人这么大方,每天大鱼大肉地养着他们,却原来都是贡品。
都是在给祭祀做铺垫啊。
突然间,刚刚还明亮无比的月光被不知从何处飘来的乌云遮蔽。
皎若银河的月光被遮得严严实实,见此场景,村长倏地笑出了声:“今夜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