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樱开解了她两句,让她先好好休息,领着骆芯回了自己屋子。
她可怜这姑娘的遭遇,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怎么会在这么冷的天冒着风雨来求助自己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骆芯把怀里的积木放在桌子上,道:“娘,刚才那个姐姐好可怜啊。”
萧云樱坐在炕边上:“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叫可怜吗。”
骆芯点点头:“我知道啊,那个姐姐浑身都是伤,没有饭吃,还被她爹娘卖了好几次了,真的可怜。”
之前家里吃不饱饭,娘也没有要卖了她和哥哥们的。
虽然经常拿这话吓唬人,但也只是吓唬人,没有真卖过他们兄妹。
这个姐姐的爹娘一点不心疼她。
萧云樱揉了把骆芯的头发:“你想让她留下来吗?”
骆芯年幼单纯,内心良善,还不懂大人的顾虑,心里想了什么便说什么:
“那个姐姐说她能干好多活,娘,咱们家那么多地,不能留下她干活吗,至少在咱们家能吃饱饭。”
萧云樱没有直接拒绝:“小丫头,想的太简单了。”
那姑娘看着可怜,但她们只见过这两次面,她不了解对方人品如何。
她觉得那姑娘心思没有外表那样单纯无害。
一上来就借着自己是弱势的一方,一边博取自己的同情,一边试图用美色勾引自己。
可惜打错了算盘,自己不是个男子。
虽说有点小心机,但目前看来无伤大雅。
这种人比较机灵,脑筋转的快,比那种木讷不开窍的人用起来方便。
缺点就是心思太活泛了,这种人不可控因素过多,容易起不该有的心思。
目前不知对方人品如何。
自己种菜的事,包括以后要做的一些事,虽然说不是绝对保密,但多少要提高些警惕,不能轻易让外人全知道了去。
这姑娘现在是良籍,自己没有可以牵制她的手段,用着着实不放心。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不能留下她。
晌午,萧云樱做了两道清淡的菜,分出一部分给那姑娘端了去。
和骆芯吃了饭,收拾了桌子,她冲了一包感冒冲剂,给那位郑姑娘端了过去。
“这是治疗伤寒的药,喝了吧。”
那姑娘道了声谢,端起碗来一口气喝了下去,萧云樱把松子糖推过去:“吃块杏脯去去嘴里的苦味吧。”
“不必了,这药不苦的。”
感冒冲剂与中药汤相比,自然是不苦的,萧云樱完全是自己喝药养成习惯了,一看人喝药就准备着果脯糖块。
那姑娘眼神不停的划过杏脯,萧云樱看得出她是想吃的,拿了一颗递给她道:“吃吧,不是什么金贵东西,不用推辞。”
那姑娘脸色又红了,低声道了谢,接过放进了嘴里。
把骆芯支出去喂两只狗子,她打算与这姑娘把话说清楚了。
许是感觉到萧云樱的回复不如自己的意,她咽下杏脯,垂着头等着对方说话。
萧云樱斟酌了用词:“郑姑娘,我对你的事深表同情。
可你也看到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女,能力不大,你要是绣活不错,我可以给你介绍个地方卖绣品。
这是我唯一能帮助你的地方,其他事情,恕我无能为力。”
萧云樱的话刚说完,那姑娘的眼泪就滴在了桌子上。
“恩人,我知自己过于轻浮失礼了,可我实在是走投无路。
听闻那个老员外有不可言说的癖好,喜欢用各种法子折磨年轻女子,他的小妾大多不到一年就没了,我要是嫁过去,一定活不久的。”
萧云樱实属有心无力,听这位郑姑娘的描述,她家里人皆是那种见钱眼开,胡搅蛮缠不讲理的人,她实在不想这种人家有所牵扯。
“我是想帮你,可我也没有办法,我若留下你,你家里人去府衙告我一个拐卖的罪名该怎么办。”
那姑娘像是早就想好了决定,起身跪在了地上:“恩人,我愿意签卖身契,签死契,我可以和恩人一起去衙门上契,以表自愿,非被人胁迫。
我什么都不要,只求能留在恩人身边端茶递水,报答救命之恩,求求恩人,收下我吧。”
说完又不停的磕着头,这下用了大力气,只磕了三、四下,额头就红一片。
“哎,你怎么又跪下了,快起来。”
萧云樱头痛的想扶起她,拉了两下没拉动,语气严厉了起来:“赶紧起来,我不喜欢动不动就跪的人,你要是喜欢跪着,现在就走吧。”
那姑娘见萧云樱像是有些生气了,立马从地上起来,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瞧着她的脸色道:“恩人别气,我以后不会违背恩人的话了。”
萧云樱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位郑姑娘的眼睛真的看好,大而明亮,眼底清澈,让人看着就不忍拒绝。
“你可想好了,一旦签了死契,你就从良籍变成了奴籍,虽然能和家里断了关系,但就像你说的,你的命就是我的了,你自己都做不得主。”
“我愿意的,我的命本就是恩人救的,我愿意用性命报答,我不怕吃苦,只求恩人给我口饭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