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溪冠礼当日,李府只请来了杨大人及其家中的两位儿子前来观礼,李怀江作为兄长,除了是主礼人,亦是加冠司。
正院的公子哥儿热闹不迭,后院,李婉招待殷氏与杨家太太品茶吃点心,再过七日,便是李、姚两家婚嫁喜日,夫人们少不得谈论婚宴上的事宜。
期间,杨太太有意无意的提到李家两位未婚配的姑娘,相较之下,更多的是围绕着即将十四岁的明昭,养姑娘秋灵不过是顺带的。
如此明显的试探,李婉倒是轻松平淡的回应了几声,杨太太再开口,就被李婉或殷氏将话题带跑。
杨太太是个聪明的,看出来李夫人还不愿过早给嫡姑娘相看亲事,便也慢慢的打消念头。
笑靥端雅的殷氏,好险没在心底把白眼翻上天。
连他们魏家都难以盼到的好儿媳,杨家怎能落入李夫人的眼,唉,也不知明昭日后便宜了哪家的猪圈,好白菜般的姑娘,她家的那头猪硬是拱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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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家。
前几日姚老太太着人前往扬州,未料派出去的人刚出了福州城地界,恰巧就碰上从扬州赶回来的姚家三爷及三太太。
早在几个月前,姚家三爷夫妻俩收到家中老母亲的信件,得知姚缨攀上了门好姻亲,便着手动身返回福州城。
一来,他们作为缨姐儿的亲叔父叔母,可不得回来给侄女儿撑场面,二来,他们夫妻俩也是有着打算,将老母亲接到扬州城养老。
以往是因着老母亲舍不得亲手养大的缨姐儿,他们夫妻即便有那个心,也不好将老母亲及侄女接走的,没得被大房把持的姚家还未分,他们的动作倒让外人看了笑话。
如今缨姐儿已将出嫁,老母亲也该是放心,福州城的姚家没什么可待的,他们在扬州的根基虽浅,总好过让老母亲困在这福州城的姚家。
然,姚三爷及三太太还未进到福州城,就被前来接应的人告知家中出事,可把夫妻俩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马不停蹄的进城。
姚府,正厅。
姚家大爷好生震惊地望着送到面前来的匣子,那里头放着块帕巾,好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姚大爷自然是知道三侄女前几日重病之事,不过后来不是听说已经治好了嘛,开始他亦是担心缨姐儿这一病,遭来未来姻亲李府的退婚,好在这丫头是个命大的,没影响了这桩婚事。
要知道,姚家日后有这么桩好姻亲,还怕在这福州城捞不着好处。
可当听说,三丫头的病是因这块小小的帕巾引起的中毒,而下毒之人竟是自己的小闺女,姚大爷还是无法相信。
姚大爷虽看不上下头两房不同娘的弟兄,从前没少防着备着,可到底是血脉至亲,他还做不出残害自家侄女的事。
以往自家太太不待见继母、侄女,他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姚府大门关上,没生出什么让外人说道的笑话,便也相安无事的过了这么些年。
下头坐着的孟氏努力克制心头的颤意,袖子里的手攥紧了帕子,本来孟氏是想借闺女之手,让姚缨将这毒带到李家,日后她若中毒不治而亡,根本不可能落下任何蛛丝马迹。
只是孟氏万万没想到,那贱丫头这般不顶用,还没嫁过去就出事,好死不死还给救活了,听说是李家的人发现的端倪。
如今,面对三房两口子,孟氏又不得不端起从前以往长房长嫂的傲娇姿态,可不能真让这三房的人赖到他们大房身上来。
姚三爷面容平静地睨着上首坐着的大哥,他们兄弟间本就无甚情份,没啥可装的,眼底露出的尽是鄙夷之色。
姚三太太从前就没怕过孟氏这位长嫂,可以说根本瞧不上眼,转动的眼睛里,溢满了不屑。
心底不禁唾骂,真真是上不得台面的贱胚子,竟还是商贵名门出来的小姐,我呸。
虽然姚三太太对姚缨这个侄女也无甚亲情,可毕竟是下头的侄女,且不说如今姚缨攀上了好婆家,自己可不得拿出个做叔母的长辈撑腰,日后姚缨若是个念情份的,还能不记得有他们这一房的叔父母。
“你……你说,这是缦儿她——。”久久找回声音的姚大爷,怔怔地看着下头的三弟。
孟氏立即拔高了音调,截去姚大爷的话,“不可能,这是栽赃,老爷,您可不能信了他人胡诌,便冤了自己的闺女去。”
姚三太太冷嗤一笑,“大嫂还真是急着撇清自家闺女,是与不是,缨儿还能作假?倒不如把四姑娘叫过来问上一句。”
“你——,你这是诬蔑。”孟氏气极,指着对面的姚三太太。
姚三太太半点不惧,冷冷地昂起下巴。
孟氏一噎,立马狡辩道“哦~,我是瞧出来了,你们夫妻二人如今瞧着三丫头寻了门好亲,攀上了贵人,上赶着巴结讨好来了,你们夫妻俩可别忘了,这么些年是谁赡养的那丫头,如今为了捧起一个三丫头,就拉踩我家的四丫头不成。”
姚三爷从前不屑与妇人争论,当下听着大嫂的这番话,不由冷冷地嗤笑一声,看向姚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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