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家一行马车队伍终于临近了幽州城门,李婉微微撩起车窗的帘子,眺望前方耸立的城楼。
百丈城墙如龙卧于陆,鄙夷天下之势,不愧为北境重州之城,城楼固若金汤,便连守城兵将亦是军中铁甲将士。
遥遥望去,能看见城内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好不繁闹。
李婉放下帘子,回头对上男人的目光,“可说好了,要陪我和孩子们先回府。”
李怀江嘴角微笑,拍了拍她的手背,“是,都听夫人的。”
他们乘坐的第一辆马车先抵达的城门,良辰从辕座下来,刚掏出束袖里的路引文书,抬眼就见一名身穿铠甲,腰悬配刀的将领款步而来。
良辰眼眸微颤,当即拱道见礼,“卫副将。”
卫京爽朗一笑,抬手拍了拍良辰的肩头,多年未见,当年的小伙子如他这般成了老男人。
“一路可好。”
良辰点头,“好”
卫京看向前头第一辆马车,难掩内心的激昂,王爷可算是把人给盼来了。
良辰当即领人前往,来到马车前,小声禀报道,“大人。”
李怀江闻言撩起了车帘,入眼就是良辰及身后一名陌生的将领。
卫京恭敬地双手抱拳,“李大人。”
李怀江颌首示意,察觉出卫京的目光直往车里瞟,顿时了解。
于是,回头牵着媳妇从马车里出来。
当卫京看清从马车里款步下来的端庄妇人,当即又抱拳“长……,夫人。”
意识到自己差点称呼错,卫京立马改口,知道长公主还不愿外人知晓其身份。
李婉回以微笑,看了看身边的男人。
李怀江道,“敢问,这位是?”
不等良辰介绍,卫京道,“回大人,属下卫京追随王爷身边多年,是王爷麾下副将,王爷昨日已从边疆营中赶回城,过两日便可与李大人、夫人会面。”
李怀江“王爷军务繁忙,下官与夫人不急于叨扰的。”
卫京深吸了口气,点头,再次抬眼就看见三位俊郎公子从马车后骑行而来。
其中二人面容一致,却又很好分辨,再次止不住胸口的激昂,恨不能上前抓着两位公子好生问安。
也知当下在城外需得注意分寸,“大人,夫人,三位公子,王爷事先已交待,特命属下候在城门引您二位进城。”
李怀江点头,“好,那便有劳卫副将。”
李怀江说罢,搀着媳妇上马车。
这边,卫京回头向谨守城门的将军一挥手,负责检验的将士立马将一侧的栅栏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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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怀江携领家眷进城之事,很快传入了城内官员的耳中,其中包括节度使藩镇——朱大人。
朱藩镇好险一口茶水没喷出来,愕然地望着前来禀报的心腹。
“你说卫京亲自迎李知府入城?”
“是。”
朱藩镇不由地眉头深锁,眼珠子转来转去,似在端测着各种可能。
再次看向心腹的那刻,昨个心里攒着的气,顿时涌上心头来,脚底板痒,想踹人。
“废物,如此好的时机,怎的就让卫京那厮给截了去。”
心腹被骂得双肩一抖,“大人,有没有可能卫京是奉梁亲王的意思。”
朱藩镇闻言再次皱起了眉头,想了想,又看向心腹“废物,你都想得到,本藩镇想不到嘛。”
心腹:……
“大人,昨个咱在城外的计划没能成,您看——。”
朱藩镇很无奈地将茶碗重重扣在桌案上,从椅子上起身,绷直了腰杆骂道。
“废物,本藩镇怎的就养了你们这么一群废物,好好的计划,竟连区区文官都制服不了,废物。”
心腹:……
大人,您骂人的词能换一下嘛,再骂,估计属下真成废物。
朱藩镇苦恼地摸了摸脑袋,在偌大的堂厅里走来走去,愣是想不明白,昨个本该天衣无缝的计划,怎的就行不通了。
那李怀江不就是个文官嘛,身边除了此次护送的官兵,难道还隐藏了高手相护。
早前,朱藩镇收到京城来的快信,让其想尽办法套牵了李怀江,京中的意思是让李怀江日后站队,这种废脑筋的活儿,着实让他想了好几宿才想出这么个法子。
先派出一波人手,假装拦路的劫匪,然后再由他手下亲兵突然出现相救,嘿嘿,这样一来李怀江不就欠他一个大人情,有了这人情,也算是给京里交了差不是。
奈何偏偏事与愿违,到底哪里出错了?
回过神来的朱藩镇,转头见心腹还搁一旁站着,气得抬脚踹到其屁股上,“废物,还愣着干啥,没看到本藩镇正忙呢嘛。”
心腹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麻溜地摸着屁股蛋颠颠退出堂厅。
朱藩镇百思不得其解,如泄了气的皮球跌坐回椅子上,又不得不尽快想到另一层法子,必定是得让李怀江欠他大人情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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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亲王帮着置办的府邸位于城北较为繁闹的权贵圈子,一眼望去是崭新的府邸大门,看样式这府邸是新建不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