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时代的冬日,又软又暖和的炕头简直不要太舒适,夜里李婉刚躺下,李怀江就从书房回来。
“事情商议好了?”
李怀江点头,来到炕边。
李婉正想起身帮他宽衣,李怀江将她摁回被窝里,“夫人且躺着的,为夫自己来。”
先前,李怀江在书房与宋之秋商议明个上衙之事,当下宋之秋跟随李怀江入幽州任职,名头从师爷更替为从事。
虽不是编制内的官身,却有执掌辅助公务之权。
见男人宽了外衣,李婉掀开被角,让他躺到暖和的被窝里。
李怀江张开臂膀让媳妇枕在手臂上,搂着怀里的女人。
“听说前幽州知府是因病告退,离开得匆忙,衙门公务里的事,可是得紧着上手?”
“无妨,幽州比之当初的福州稳当许多。”
“便是因为稳当,你才需得仔细谨慎,瞧着风平浪静,越是不能掉以轻心。”
听着媳妇的絮叨,李怀江只觉得心里暖哄哄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夫人说的是。”
曾经,李怀江以为自己有了官身,就能让女人舒舒服服的安稳度日,然,自从他入仕以来,媳妇陪着他一路刀光剑影不曾停歇。
思及此,李怀江不禁搂紧了怀里人几分,“赶明儿,夫人又得紧着操办庄子的事,咱早些睡的。”
怀里的女人低低应了声,“好。”
李怀江又啄了啄她的发顶,安安心心的搂着媳妇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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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李怀江与宋之秋早早出府上衙,李婉在府里会见了卫京派来的中人,将买铺子与庄子的事情交给元挺、元志两个小子操办。
秋灵与唐氏到正房与李婉商议幽州城铺子的事宜,唐氏自嫁给宋之秋,也开始跟着李婉习得经商买卖之事。
李婉初步计划,庆丰行粮铺与康宁堂分行,及锦绣坊分行先开起来,年后杜氏会调拔几位绣娘前来幽州城。
这几位绣娘的技艺,皆是由杜氏一手调教出来,身世干净,是当年福州城锦绣坊收留的无亲寡妇。
张家的布桩铺子需得等张秀才落实,月宝楼分行也需等着刘氏调拔来好手艺的工匠。
这时,孙娘款步打开暖阁的垂帘,“夫人,方才朱藩镇家的太太派人给您送来的帖子。”
李婉闻声抬头,淡淡地看了眼孙娘手里拿着的帖子,昨个他们李家车队进城如此扎眼,恐怕整个幽州城的权贵都已惊动。
“先放着吧。”
“是的,夫人。”
“上晌,好像还有其他家的贴子?”
“是的夫人,巡抚鲁家,布政使宁家,按察吏曾家,这几位大人家的太太都送来了帖子。”
李婉闻言,不禁暗道好家伙。
怎的都是军政处的亲眷,他们李家是文官,不是听说军官亲眷最看不上文官人家嘛。
即便李婉再不愿与这些内庭妇人打交道,也得顾全了李怀江的官身,想了想道。
“吩咐下去,过些日咱府里设品茶宴,一并邀请这几家太太到府里来做客。”
“好的,夫人。”
“对了,落实了哪日,提前给同知、教授,这两家的太太送去请帖。”
“好的,奴婢这就去张罗。”
听了一耳朵的唐氏,不由地蹙紧了眉头。
李婉捕抓到其神色的异样,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唐氏闻声回神,犹豫地抿了抿唇,道“今个一早,当家的收到二叔让我娘写来的信件,那信上好似提到了藩镇家的太太,据体的我没怎的细看,我瞧着当家的脸色似有不对,更不敢多问的,早前当家的特意带上那封信,与大人一块上的衙门。”
李婉听闻此言,不由心底猜测,想着宋之秋该是将信拿给了李怀江。
“且罢,从事怕是紧着公务不好与你说的,你别多想。”
唐氏温婉一笑道,“嗯,我省得的。”
李婉微笑地看了看,一旁低头仔细做登记的秋灵。
“灵儿,这些册子不紧的,昨个咱们才到此地,倒不如歇息几日。”
秋灵忙抬起头来,“婶婶,灵儿不累。”
唐氏“是啊,这一路几个月来,咱坐在马车里,实则并不累的。”
“虽说如此,东北气候与南方不同,平日里需得紧着身子。”
“是,夫人。”
秋灵点头,“好的,婶婶。”
今个一早,明昭身边的丫鬟就来禀,小姑娘昨个夜里染了风寒,当下正在自己的梅香院里养着。
李婉心想,小闺女许久没睡那暖炕,怕是夜里舒服过头蹬被子才着的凉。
思婳更没闲着,给小侄女诊了脉拿了药,又到前边院里伺候她的师傅。
罗先生在路上也染了风寒,虽自己就是医者,越是医者越不愿喝那汤药,每每思婳与之冬两个徒儿围着他老人家打转,烦了才愿抿上那么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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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府。
着装富态的曲氏领着心腹妈妈直往后院书房,心腹妈妈手里端着的托盘里,放着盅滋补的炖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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