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院,正房。
姚氏怀有身孕的消息,让整个李府不禁喜上眉梢,李婉知道在这个时代,大户人家的娘子怀孕生产阶段都会提前备上一两名乳母。
姚氏身边有个上了岁数的陪嫁肖妈妈,这些琐事该是会张罗打点,但想到他们老李家在幽州还有曲氏这么个冤家,李婉不得不抵防。
于是,吩咐孙娘着人在城外乡下村子寻摸人,“为人秉性定要仔细查清的,寻着好的接到咱们的庄子上,好生养着,暂时别声张。”
“是,夫人。”
当下提前找,便是找那怀孕三、四个月的妇人。
“明个你挑两个手脚利索的婆子,安排到玉清院,他们小两口身边的丫鬟婆子,只有姚氏陪嫁的肖妈妈和红桃,人还是少了些,小厮不好凑近了伺候。”
“好的,夫人。”
“孕妇饮食也需得注意,平日里少食多餐在所难免,单独在玉清院给姚氏开个小厨房,用度走咱府里的大账目。”
“好的,夫人。”
孙娘觉着,以夫人如此心细紧张的照顾四少夫人,若日后大公子娶亲,未来大太太怀了身孕,夫人还不知道要紧张成什么样呢。
正说着,李怀江从书房回来,脸上扬着笑,挑眉向媳妇道。
“你猜方才之秋与为夫说了什么?”
李婉迷茫地眨巴眨巴眼睛,再瞅瞅李怀江那戏谑玩味的笑容,顿时了然,“难道,唐氏也——。”
李怀江点头,来到桌前拿起媳妇的茶盏,抿了口。
李婉欣喜问,“可是让婳儿把过脉了?”
“嗯,小两口也是马虎的,孩子都三个多月了,还以为是春节吃胖的。”
想起前些日,唐氏仍时常陪自己张罗铺子买卖,忙前忙后,李婉不由失笑。
“孙娘,你快着人照四房的惯例,送些东西到玉安院。”
孙娘嘴角噙笑,还未应声,李婉又道,“对了,庄子乳母的事,再多寻两个。”
“是夫人,奴婢这便去张罗的。”
李怀江握过媳妇的手,“日后,外头的事又得辛苦夫人自个张罗,身边少了两个帮手。”
“无妨,今年族老家不是又送来两个曾孙,元和、元吉,有元挺与元志带着他们俩,够人手的。”
李怀江笑笑,“嗯,若是不够的,夫人便在府里提拔几个听话的下人就是。”
李婉点头,“好。”
“之秋想将唐氏的娘接到幽州城,方便照顾唐氏坐月子,说是不好意思扰了夫人你帮着操持。”
“这有什么,不过就是多添几个信得过的下人罢了,不过,他的想法也是好的,唐氏娘一人在乡下,身边也没个亲人,若能接来好的与自己的闺女两口子做伴。”
李怀江点头“他小子,还说想在城里买套院子,日后岳母来了,便搬了出去。”
“若是他们小两口商量好,咱也不好阻的。”
李婉知道宋之秋买宅邸的事,该是两口子商量过的决定,届时唐氏的娘若来了幽州城,都住在李府,宋之秋作为女婿面子上多少过不去。
唐氏自嫁进来后,就跟李婉学习经营买卖,头一年在嫁妆银子里拿了些本钱,年底营收相当可观,买座小宅邸对他们两口子来说还是很宽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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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镇府,朱家。
这日,曲氏约了城内几家关系较好的贵妇人到府里打叶子牌,几名贵妇人围在花厅欢快畅聊间。
曲氏瞥见外出的朱刈回了府,身后除了他的两名心腹,怎的还跟了个十二、三的小子,不禁拧起了眉头,示意身旁候着的红袖去打听小子的来路。
很快,红袖就回来小声在其耳边禀报。
小子今年十三,是府内大管家昨儿个从牙人手上给朱刈买来的跟随小厮。
朱府大管家是曲氏的人,府内上下所有事曲氏都会收到一手的消息,虽说是自己的心腹,可府里采买新人之事,她作为主母怎的不知,不由得心头陡升起不悦来。
因此,曲氏接下来的牌局把把送银子钱,打到最后盛满了一肚子气,那些贵妇人们都是心思透通的主,瞧出曲氏心情不佳,赶紧寻借口纷纷从牌局上退出来,告辞出府。
待最后一位贵妇人走后,曲氏再也掩饰不住心头火,狠厉地瞪了眼红袖。
红袖心头一个咯噔,赶紧低头去寻来大管家。
大管家得知太太找自己,麻溜脚底板抹油来到近前,被问及府里买小厮的事,大管家一开始还有些迷茫。
三两句话下来,曲氏气得当场砸碎手中的茶盏。
好一个蔡妈妈,亏她以往如此信任这个婆子,竟敢假传她的意思,给朱刈买小厮。
曲氏想不明白蔡妈妈用意何在,总觉得这其中事有蹊跷,蔡妈妈一向很有分寸,若是朱刈身边真的缺那人手,她也不会不允。
只可是朱刈身边根本不缺人手,曲氏思及此,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朱刈回到书房,很是惬意地靠坐在椅子里,半眯起眼帘,听着小厮给自己念书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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