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玉京院,正房。
“去年赏茶宴后,我让仲夏了解过宁家内里之事,阮氏多年来偏心长女,同是身上掉下来的骨肉,态度却是云泥之别。”
李怀江静静听着媳妇的絮叨,站在其身后替她捏肩膀,闻言淡笑道。
“那夫人怎么看?”
“你该知道我,若是个好的,便随了孩子的意愿,就是宁大人,可真是个干净的?”
结亲便是结两家之好,她与李怀江一辈子谨慎小心,就是希望家人周全和乐,可不想在姻亲上栽了跟头。
李怀江“多年来的隐忍,确实是个沉得住气的,如今即便是巡抚,仍受上锋的打压,倒也从未在公务中出过纰漏。”
李婉闻言,微笑抬手握住肩上的大掌,把男人拉到身旁坐。
“如你这般说来,那咱就上些心的,怎么说笙哥儿是大房的支柱,若能有个好岳家,亦是好事。”
只要宁晏在位置上勤勤恳恳,不说未来有没有希望升官,凭他当下的品阶,这门亲他们李家不亏。
李怀江捏着媳妇柔软的掌心,“梁亲王已着手秘密彻查藩营中事,宁大人从旁协助,等此事了了,宁大人回了城里,为夫再试探他的口风。”
“只不过,宁家太太那边——。”
李婉笑笑道,“阮氏作为宁家当家主母,对外是温婉庄端体面的宁太太,对内心思阴暗、佛口蛇心。”
“只若宁大人还顾及到宁二,我觉得阮氏做不了这个女儿的主,日后咱两家做足表面功夫且罢,闺女嫁入咱李家,还念不念她这个生母,咱且不管,若是她想摆那岳母的排头,还需问过本夫人我愿不愿意。”
“再说了,笙哥儿自个也有分寸,日后之事,想必无需咱俩操心。”
李怀江觉得媳妇分析得有道理,好大儿当下主意满满,相看媳妇这么大的事都干出来了,日后还怕他护不住媳妇。
“对了,朱家那边,青二他们可还在盯着?”
李怀江点头“藩营迟早会传出消息,就怕裴纪狗急跳墙,当下还不确定曲氏是否知道内情。”
“这还不简单,可查过朱家大公子是否朱藩镇的种?倘若连朱大公子都是裴纪的,就可以肯定曲氏是知晓内情,且是两人筹谋已久的诡计。”
李婉的话,点醒了李怀江“夫人果然聪明,明个我让良辰好生确认一番。”
“是得好好确认,区区司马,身穿飞鱼赐服,真不知是朱藩镇没脑子,还是裴纪私造赐服?”
上回裴纪来接曲氏母女俩,那身显摆的飞鱼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朱藩镇本人,正三品武官大员以上赐服,怎的穿在一个司马身上,毫无规矩分寸。
李怀江无奈笑笑,“到底是边疆,离皇城甚远,倒是纵容了某些人的胆子。”
想要确认孩子是不是裴纪,简直不要太简单,朱锦秀那张脸,基本就是裴纪的女版,裴纪相貌特征如此突出,根本不需要弄那滴血认亲的桥段。
“对了,为夫忘了与夫人分享一件事。”
李婉好奇“好事?”
李怀江点头,微笑“算是好事,京中英国公府现已掌控在世子手里,原本英国公所掌管的兵马,尽数交回皇上手中,当下即便世子无兵无权,但有了皇室的庇护,他与郡主这一生,算是能够稳妥度日。”
听闻此,李婉也觉得是好事,皇上逐渐收拢兵权,巩固自己的保皇势力,稳固大盛江山。
“那英国公呢,嘎了?”
李怀江笑着摇头,“行将就木之年悠禁府中,由世子看着。”
李婉闻言,想了想“事情如此顺利,可会有诈?”
李怀江莞起嘴角,就说媳妇能与他同频共振,“为夫也是这么觉得,且看吧,近两年的京城,已不像从前那般风云涌动,轻易不会有大变数。”
李婉笑笑,“皇家有兵,便不足为惧。”
说来,他们夫妻也真是够操心的,明明在地方上任职,还需顾及京中的动向,皇上这个大哥,真看得起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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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朱家密室。
裴纪搂着怀中软玉,近日他总觉得心神不宁,该是回营里看看,又不放心朱府情况。
他可以肯定,上回李知府夫妻俩是看出了点什么,若只是寻常知府且罢,可李夫人的身份,不得不让他有所警惕。
“夫人,朱刈这头不能再拖的。”
曲氏娇柔应声,“好,都听你的,明日开始,我加重剂量就是。”
裴纪默了须臾,像是做足了某种准备,“好,越早越好,为夫觉得,最好让朱刈主动提出,由锐哥儿代为处理公务,如此一来,咱税哥儿更好掌管整个藩营中事,此事,还需夫人细细琢磨的。”
这样,他就可以做为近身心腹从旁协助,将边藩所有的军务职权揽在手中。
“怎的如此着急,按当下的情况,只需每日喂养,不到三五年,朱刈就该躺在床上的,届时,咱锐哥儿年岁稳重些,不是更好上手公务。”
裴纪狭长细眼微眯,迸出一抹狠辣,摇头道“有此事咱不能不急,免得夜长梦多。”
说罢,低头啄了啄女人的殷唇,“夫人,为夫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