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府,昌居院。
宁瑾琳努力掩饰心底的慌乱,坐立难安间,贴身陪嫁丫鬟彩环推门而入。
“二少太太。”
“怎——。”焦急的话音一出口,宁瑾琳赶紧换回以往端庄淡定的语气,“可真是小姑娘身子抱恙?”
彩环以及一直伺候在房内的彩蝶,不是没注意到主子的异样,二者不动声色地互视了眼。
彩环恭恭敬敬地福礼道,“回二少太太话,小姑娘院子暂时不予外人接近,奴婢早前听府里人说,小姑娘晌午后身子便一直高热不退,许是受了风寒所致。”
宁瑾琳听到这,不禁松了口气,悬着的稍稍落地。
然后,斜了眼彩环和彩蝶,生怕在她们面前表露出异样,清了清嗓。
“那就好,本太太就是担心自家小姑子的身体罢了。”
说着,又道“彩蝶,你到大厨房做几样养身子的粥食,便说是我这个做二嫂的,体恤小妹的身子,特意给她准备的。”
彩蝶闻声福了福礼,“是,二少太太。”
彩蝶出门时,下意识地再与彩环对视了眼。
宁瑾琳极是防备这两个丫鬟,无他,因为她们是父亲安排在她身边的人,从前跟随自己十多年的丫鬟婆子,早已不知去处。
“你也下去吧,本太太累了无需人伺候。”
彩环应声点头,福了福礼,退出屋子将房门轻轻带上。
待两个丫鬟走后,宁瑾琳宛如霜打的茄子般,面露恐色,撑着桌面坐下。
“怎么是万柳青,明明不是她。”
“那燕窝,该是到了婆母院里才是。”
失了神的宁瑾琳并不知道,彩环并未走远,而是悄悄靠着门板,将她的喃喃自语听了进去。
眸底顿时露出一抹厌烦之色,转身快步离开小院。
苗氏着手底下的心腹仔细盘查,以及排除近日送往万柳青院里的吃食物件。
苗氏起初怀疑昨个自己领庶女,到亲王府赴宴时被有心人下的毒手,但一番衡量之后,又觉得万不能是在亲王府内出的事。
不说亲王府肃管森严,岂是一般人家的府邸,即便是在亲王府宴席上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他们万家,断不能跑到亲王跟前说理去。
眼下柳青丫头身子渐渐恢复,苗氏仍是查无头绪,就在她以为此事只能不了了之,心腹婆子却来告知她一件事。
苗氏闻言大惊,立即撑着椅子扶手站起,向来端雅的她,此时此刻也露出了几分肃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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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灯时分,万府,后院正房院内。
“太太饶命,真的不是奴婢……啊~~~”
板棍的沉闷声一下下击打在小丫鬟的腰臀上,小丫鬟痛苦地哭泣讨饶。
这名丫鬟是苗氏陪嫁的家生子,从小一直被苗氏带在身边,可以说,苗氏几乎把这丫鬟当作肚里的蛔虫,平日里有什么事,从不瞒着她们。
不想,多年来的良心被糟践,苗氏哪能不气。
“还不说?不说继续打。”苗氏嘴上发着狠戾的话,心却被伤得体无完肤。
“太太,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太太饶命啊……”
“奴婢一心一意伺候太太,从不敢做出……啊!!……做出那种谋害主子的事……啊!!!……”
一旁的心腹婆子瞧着于心不忍,再怎么说,这丫鬟是她好姐妹肚子里爬出来的丫头,平日里瞧着精明伶俐,做事也从不偷奸耍滑。
“太太。”
苗氏听闻心腹婆子轻唤,始终还是心软了,摆了摆手,让板棍停下。
心腹婆子见状,松了口气的同时,忙示意一旁的几个丫鬟把人搀过来。
浑身瘫软的小丫鬟险些从椿櫈上栽倒,被搀过来的时候,连跪都跪不了,几乎是趴在地面上,乞怜地伸手试图攀上苗氏的裙摆。
“太太,真的不是奴婢。”小丫鬟语气虚弱
苗氏抿了抿唇,不忍多看的将脸扭到一旁。
心腹婆子见状,赶紧道“紫衣,你该清楚太太对下人不薄,更何况你自小伺候在太太房里。”
紫衣连连点头,颤抖着白唇哭泣道,“奴婢记得,太太对奴婢的恩惠,对奴婢娘的恩惠,奴婢这辈子都不敢相忘,太太……太太请您一定要相信奴婢,真的不是奴婢。”
心腹婆子继续问,“那我问你,为何你娘的症状与小姑娘一致?莫不是你给小姑娘下毒,遗落了些让你体弱的老娘也染上毒症。”
紫衣赶紧摇头否认,“没有,不是的,真的不是……”
先前,心腹婆子得了下头人的传话,在浣衣房当差的老姐妹亦是身染重疾,她特意赶过去瞧了眼,那症状与小姑娘先前的症状简直一模一样。
都是呕吐不止,都是高热不退,都是癔语不断。
如此,他们才会将目光放在了紫衣的身上,不说小姑娘院里吃的用的皆是通过太太与老太太房里人之手,远在浣衣房当差的老姐妹亦是深受其害。
要说,能同时将毒物下到小姑娘与老姐妹身上,无不只有紫衣。
心腹婆子自然不愿猜想紫衣的作为,可事实就摆在眼前,太太院里送去小姑娘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