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意手上的绳索最终被解开,放松的肩胛骨又麻又疼,后背的刀口及浑身的伤口,若再不及时医治,怕且也是要挺不过去。
铭意咬牙强撑精力,将自己脚上的绳索一并解开,回头才发现[女鬼]又无力地靠回墙上。
“诶,你别睡~”
发现女子出气多进气少。
此时此刻,看在同乡的份上,铭意可不希望[女鬼]死在自己眼前。
女子虚弱地摇了摇头,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我——不行了。”
随着意识渐渐消散,女子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昏暗。
铭意下意识地将她靠墙倾斜的身子稳住,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气,只是不多。
铭意将人扶好,转头抬眼看向上头那扇铁窗,与其说是铁窗,倒更像是排气孔。
一只半手掌的宽度,长度也不过三只手掌,如果能上去,把那几根残铁拔了,兴许足够一人爬出去。
通过半拉的窗体,可以清晰听见外头来来往往的脚步声,以及嘀嘀咕咕的交谈声。
他听不懂匈奴话,但能感觉到外头熟悉的氛围感。
难道,这上面是集市?匈奴人的集货市场?
正如铭意所料想的那般,上头的外面的确是漠南王庭最大的集货市场,往来人潮密集,叫卖谈天说笑,好不繁闹。
集货紧靠单于王庭背部,没有人会注意,王庭背部一面墙底下,露出的半拉铁窗下面,会是什么场景。
即便是知道了,也不为所动,漠南不同于早前被攻克的漠北,整个漠南统管在大单于手里,这里的部族与部族间的关系团结,一旦发现危害群体,成千上万的漠南牧民都会一致对外。
匈奴骑兵利索灵活,援兵和粮草未到之时,万不可选择强攻。
因此,铭意才会想出乔装遣入王庭周边,在舅舅平西将军的援兵,以及朝廷运来的军粮抵达前,事先堪查摸清大单于手底下的兵马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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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昏死过去的女子,渐渐恢复些许意识。
似是感觉到口腔中流入一股暖流,尝到熟悉的血腥味。
求生的本能让她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吸食,隐隐中又觉得不对劲,睁开眼,才发现是他咬破自己的手腕,将血喂给她喝。
嘶~~~
手腕被吸得狠,铭意咬紧牙关才忍住发虚的疼痛感。
女子见状,赶紧离开他的手腕,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你,你不怕我把你的血喝光?”声音是那么的沙哑虚弱。
铭意闻言,无语地瞥她一眼。
他又不傻,给这女人喝几口血,不过是不想看她死。
若让他用自己的命,换取这女人多活几日,那还是算了吧!
“你不会!”
铭意用力撕下一片衣角,将自己的手腕扎紧。
女子扯了扯嘴角,无力地笑了笑,只觉得这中原男人傻傻的。
人性本恶,为了活命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谢谢。”
说着,女子抬起自己的手腕,伸到他的嘴边,“你也喝我的。”
他昏睡了这么多天,指定也是饿极的。
她不想死前欠下人情,当下她虽快死了,但她的身子没有疾病,血是好血。
铭意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我不饿。”
见他死犟死犟,她也没力气地将手放下。
不喝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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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俊在约定的时间里,没能在会合地见着李铭意,悄悄藏匿在暗处等待近一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赶紧折返回驻营。
距离匈奴单于王庭本部十里开外的驻营,顺子和段氏带援兵赶到,朝廷第一批军粮也已送达。
夫妻俩听说铭意再次失联,且是在王庭部族内失去的联系,顺子和段氏急得就要领兵强攻。
乔俊废了一番口舌,才将将劝阻,营帐内,乔俊在沙盘里刻画出王庭周边兵马分布的据点。
乔俊除了刻画出兵马据点,尤其重点规画出漠南几处重要牧群分布,点给顺子夫妻俩看。
“将军,属下与铭意分开前,他曾着重说过,打漠南匈奴,我方大盛需得以其要害先发制人,着重点,整片漠南掌控在大单于之手,其得意的自然是手底下拥有一批,比之大盛更为强悍的骑兵。”
“但他最在意的,是那拥护他的普通民众百姓,所以属下想,牧群是我方首要的攻入点。”
“任凭匈奴骑兵跑得再快,普通民众,牛马羊群,定然是跑不过咱大盛骑兵,我方只需顺利截住大单于的命根,将对方骑兵的脚步拖住,轮平地攻坚,匈奴兵的作战水平,如何能与咱大盛精将所比。”
顺子和段氏闻言,皆不禁为乔俊提出的策略所震惊到,五皇子高昊觉得乔俊这法子妙到极处,简直让他开了眼。
难怪二表哥如此看重乔俊,从古至今,匈奴骑兵久攻不下,便在于匈奴骑兵战力的耐力性,用大白话来说,大盛平地作战水平再强,也溜不过匈奴骑兵的战马。
他们跑得快,我方追不上,只需运用拖延战术,就可把大盛兵将耗损大半。
如果将对方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