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时隔十余载,再次相见,李怀江并没有多拘谨,该跪拜的跪拜。
“微臣,见过陛下。”
嘶!
老膝盖骨头,生疼生疼的。
高帝眉头微挑,压着嘴角的抽抽,心道。
瞧你这身板子脆弱得,需得练。
李怀江:我谢谢你皇上。
“爱卿平身吧,这里只有你我君臣二人,不必拘礼。”
高帝的这个[我]字,倒让李怀江略显意外。
“微臣谢过陛下。”
唉哟喂,江德公公你倒是过来扶一把啊。
江德眼瞅着左相年纪轻轻的,那股子不麻利的劲,真替他糟心。
李怀江:呵,你们古人跪习惯了,我一个现代人,十多年才跪过几回。
高帝双手扶腰,笑呵呵的从案桌出来,一身明黄色的龙纹锦裳,天子气度非凡。
“多年来,咱君臣之间多以密信往来,当下终得见爱卿回朝,朕心得意满,还望爱卿日后继续为我朝,为大盛持之以恒,忠勤之佐。”
“陛下圣言,微臣必定竭尽所能。”
高帝闻言,笑容更是满意,抬手拍了拍李怀江的肩头。
李怀江心头微凛,皇上,您这是想表达什么?
咱俩官方对答,挺好哒,没毛病。
高帝想说,朕就喜欢爱卿这副,猜不透朕的小表情。
“听说爱卿棋艺绰然,不如陪朕下两局。”
李怀江拱手道,“陛下盛情,微臣却之不恭。”
高帝心情大好,点头“好,江德备棋。”
“诺。”
李怀江心思不禁翻涌,话说,皇上今个召他进宫,难道就是为了下棋?!
皇上,您就没有什么要交待微臣?比如,给微臣透个底什么的,最起码过几日上朝,他不必两眼一抹黑对吧。
高帝哪看不出他的小心思,以往在地方上,他有意给李怀江开小灶,方便李怀江在地方更快上手熟悉,当下在眼皮子底下,小灶什么的不需要,一切只需看朕的意思行事。
高帝相信,以李怀江的聪明才干,早该想到,入朝之后,如何端正自己的角色。
李怀江:唉,圣心难测,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啊,如今已是骑虎难下。
不想,江德刚让内侍将棋盘端上,太子高晟便来了御书房。
一面是想见见自己的姑父,新任左相李大人;一面是过来干苦力,审阅奏折。
“儿臣参见父皇。”
高帝“太子来得正好,这位就是新任左相李大人。”
太子嘴角微笑,心里满是喜意,“见过左相。”
李怀江礼貌拱手作揖,“殿下有礼,倒是微臣有失礼数。”
“左相言重,常听父皇提及左相,今日之见,倒是让本殿下长眼,时隔多年,李大人已不复当年。”
李怀江:……
好嘛,太子是在说暗指他当年皮肤黑?
嗯,小本本先记下一笔。
高帝眉头微挑,有些无奈的瞅了眼自己的蠢儿子。
“嗯,你先去忙吧。”
“是。”
太子觉得父皇这语气有些怪怪的,挠挠头不敢多问,乖顺地走到自己平日里处理公务的小桌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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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传召新任左相李大人入宫之事,很快传入城中权贵耳里。
李大人一家昨日才进城,距离上任还有五日,皇上如此急召,可见得新任左相,深得帝心。
那些原本保持中立心态的权贵,思索衡量一番,赶紧让家中女眷往李府递请帖。
有心巴结的,请帖老早就送到了李府的门房。
以郝家为首的势力党羽,都紧绷着心弦,腹中肠子绕了百八十个圈,无不抵防新贵对老臣的侵食趋势。
李府,懿祥阁。
府中之事交由长媳宁氏打理,李婉现在很是清闲,晌午用完膳睡醒一觉,见男人还没从宫里回来。
还没正式上任,皇上就把人留在宫里这么久,日后指定日日加班加点,无良商家。
正想着,仲夏便来房里禀报道。
“夫人,英国公世子夫人送了拜帖入府。”
坐在妆台前的李婉闻言,想了想,道“可是幼茵郡主?”
“回夫人的话,正是郡主,正好大姑娘在前院瞧见了郡主,已是将郡主领到花厅吃茶了。”
孙娘在给李婉梳头,她的手法极好,其间不曾扯疼李婉的头皮。
仅用李婉最爱的石榴花玉簪固定发髻,再配上一束珍珠缠丝而成的石榴花钗子做为点缀,整体妆品优雅大气。
“夫人,好了。”
李婉照了照铜镜,满意点头。
“夫人,可是要去见见郡主?”
“去吧,怎么说也是自家侄女,以往在福州城,韩亲王府曾出手助过老爷。”
孙娘点头,“好的夫人,那奴婢给您配上璎珞。”
李婉喜爱穿明制款式的汉服,白玉色立领绣兰花纹锦质修腰长衫,搭配藏青色绣兰花纹马面裙,保留古人对女子审美修饰的风格,在当代盛行的对襟裾裙衫中,带来前所未有的感观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