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帝寻回二十五年前[早夭]的孩子,消息还是传入了各别权贵的耳中,虽皇家仍未对外颁布声明,但也是迟早的事。
当年皇后在驻营难产之事,老一辈的权贵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都以为那孩子福薄,竟没想当年的难产早夭,实则是郝家有意而为的手段。
遗失了二十五年的孩子,说找回就找回,想来皇家从未停止追查当年之事,不然哪有如此顺利寻回。
今夜宫里设家宴,邀请了亲王府及太师府入宫赴宴。
誉亲王府由世子妃王氏代为入宫赴邀,誉亲王前阵子去了山海关军营,老王妃武氏常年于王府中静修,世子高亥现正在秦岭矿山,至于前世子妃秦氏,继郝、秦两家逆谋之事败落,遭受连罪早已发配漠北苦寒之地。
睿亲王府段氏正在坐着月子,半个月前顺利诞下一名男婴,高帝赐名高星,而睿亲王此时携领手下部将,如大虎几人正在紧锣密鼓安排津州港运堪查布设。
梁亲王府在京中仅有世子妃李思婳母女俩,自是没法子推了皇宫长辈的盛邀。
至于太师府,作为姑姑的李婉,即知此次宫里设家宴,是为了刚回归皇室的孩子,更是推托不得。
太师府,懿祥阁。
已换上诰命礼服的李婉,上前为李怀江整理腰带,最近几月先生给他俩开的滋补方子,倒是把李怀江的腰身养肥了一圈,虽比不过从前,至少整个人瞧着不再是那般弱不禁风。
“那孩子你可见了?”
李怀江点点头,“确实很像皇上。”
“听说此次良辰没一同回来?”
“皇子遗落在外二十余载,许多事情需得仔细收尾,便先让几名影卫将皇子送回京。”
李婉闻言,道,“可是有关收养皇子的那家老夫妇?”
“嗯,有些事的确得仔细核查。”
“我听说,这位皇三子已是成了亲,还有个孩子。”
“是的,三口人都被带了回来,至于那对老夫妻,暂时由良辰他们圈禁,事后天子赏赐自不会少,至于皇三子一家三口的身份,皇上让司天监择吉日,再颁布圣旨诰告天下。”
李婉了然点头,“皇家秘事确实需谨慎,听说皇上将从前皇三子的府邸安排给现在的皇三子,即便没有那道圣旨,京中之人怕已是猜到其身份。”
李怀江握过她的手,带她到妆台前坐下。
皇子身份事实跑不了,何时颁布昭告,又有何妨。
“为夫为夫人戴上发冠。”
“好。”
李怀江接过孙娘手中托盘上摆放的点翠凤冠,光拿在手上的份量,就已让他担心。
这么重的凤冠,今夜家宴少说一两个时辰,不得把他媳妇脖子压缩水了。
李婉透过铜镜,注意到男人略略蹙起的眉头,无奈提醒道,“咱快些的,没得误了进宫时辰。”
李怀江点头轻应,于心不忍,又不得不将凤冠套在媳妇发髻上,虽是第一回为女人戴冠,有孙娘在旁协助入钗固定,倒是没出什么乱子。
望着铜镜里的女人,端庄雅贵,荣曜秋菊,华茂青松的气质妆容,男人嘴角不禁露出几分欣赏之色。
“听说城里的云商行,夫人已是有了进展。”
今日下午后半晌,青一才传回的消息,李婉本想着今夜从宫里回来,再与男人说说。
李婉伸手扶了扶头上的凤冠,淡声轻应,眉宇间多了几分戏谑。
“夫君可还记得,当年我与高燕在城内街道撞冲那事?”
李怀江挑了挑眉,那件事他自然记得,当年他们一家初入京城,行事谨慎低调,就怕与京中权贵撞冲。
架不住当时已得知他媳妇身份的高帝,有意让高燕身边的眼线良辰到他们身边。
然而良辰那脑袋瓜子尽想些馊主意,才有了后面马车相撞之事。
“当年高燕身边有位近侍娘子,右手食指少了一截。”
李怀江听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来混淆皇室血脉之事,郝程与闵斯是干得越发熟悉自然。
“虽断指之人并不少见,但如此凑巧之事,本夫人便不禁联想到本该在漠南的高景,无非是那人皮面具。”
“结合几年前在幽州城试图蒙混在府中的面具婆子,所有的事情,自然而然就连成一条线索。”
李怀江沉重的叹了口气,“当年皇上下旨清剿平勇伯府,确实漏了这么个人。”
如此说来,所有事都通了。
从云商行,再到上一世与余党勾结的潘家,再有消失的高景,最终都离不开余党以及那至关重要的人皮面具。
掌灯时分,宫里家宴布设没有以往铺张,更没那舞娘歌姬作伴,琴声悠扬间,更体现家人团聚的温馨场面。
上首金漆龙椅凤座,帝后鲜有合体出席,脸上尽是愉悦的笑容。
出席家宴的有太子和太子妃,现任的五皇子、六皇子及他们的王妃、梁亲王府世子妃李氏、誉亲王府世子妃王氏,太师府的李怀江和李婉,以及静妃荀氏。
主角自然就是现任皇三子,据说收养他的吴姓夫妇给他取名为吴铁蛋,如今回归皇室,高帝自然要给孩子重新冠名,取名为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