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南镇抚司天牢。
一名形容狼狈的妇人,被两名锦衣卫从刑架上放下来,一人拖拽着一边手臂,将人关进了其中一个铁笼子里。
在女人的身上,没有瞧见任何行使刑具的痕迹,但是她的精神受到了极度的摧残,宛如飘浮在空中的毛絮。
女人被重重摔进铁笼子里,已然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
她想只睡觉,只要好好的睡上一觉。
她的右手食指少了半截,趴伏在地上的她,气息微弱,很快便闭上了双眼。
在此之前,女人被强烈的烛光照了三日,期间她想闭眼都闭不上,锦衣卫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就是让她无法合上眼皮,她想咬舌自尽。
即便是死,也不可能出卖主君和少主。
奈何,她还是架不住坍塌的意志力,今日一早她终于承受不住摧残,将所知晓的秘密,以及他们下一步的行动和盘托出。
这时,天牢的铁门被打开,守在牢里的锦衣卫见是他们的都督前来,赶紧恭身见礼。
“都督。”
铭意点了点头,转身搀扶亲娘李婉迈入地牢。
他本不愿娘亲来这腌臜的地方,却拗不过娘亲的要求,所以他亲自陪同前往。
锦衣卫见状,再次行礼,“李夫人!”
李婉闻言,嘴角微笑颌首。
铭意带她来到关押女人的铁笼子前,回头示意下属过来将铁笼打开。
随着笼门吱哑声晌,将将入睡的女人猛然间被惊醒,时刻紧绷心弦的她,即便是再困,还是被惊着了。
女人虚弱的睁开眼皮,定定的看着来人,好半晌似才认清出现在牢笼前的女人。
“是你?”女人暗恨咬牙
此时的她在李婉眼中,不过是只没了毛的野鸡,已造不成任何的伤害。
李婉今日前来,自是有一件事,需得问个清楚明白。
既然已证实,现在顶着人皮面具的高量是从前的高景,前朝的遗孤。
那么,真正的皇四子高景又在哪?
这一点,女人怎么都不愿供出内情。
他们打的什么主意,李怀江和李婉早已猜到,或许皇四子还活着,活在余党桎梏之下,为他们日后事迹败露,谋取逃出生机。
此女真名韩香,便是当年假高燕身边的心腹女侍香娘。
从前多年,她跟在假高燕身边作为监视者也好,作为协助者也罢,能在大理寺清剿伯爵府邸之时轻松逃脱,再到如今用假面具重回京城。
便寓意着她的身份,她在余党中的资历,是至关重要的一步棋子。
李婉漫不轻心的勾起唇角,睥睨地上的女人。
“可不就是本夫人嘛!”
香娘恨得面目扭曲,没了人皮假面的她,真实样貌真的很丑。
“你来做什么?你是不是一早就怀疑我的身份?”
李婉闻言,轻笑道,“确实是个有脑子的。”
李婉说着,半蹲下身子,伸出一只手掐住女人的下颚,疼得女人双肩哆嗦。
铭意静静守在一旁,时刻紧盯着地上的女人,只若对方敢冲娘亲伸出一根手指头,他不介意提前废了女人的命。
“没错,本夫人第一日去你铺子时,便已知晓你是谁,但是嘛,做戏得做全套,怎样,本夫人的演技可甚称了绝。”
香娘恶狠狠的啐李婉一口唾沫,李婉微微偏头,便躲了过去。
香娘作为党羽最重要的成员,只待冷静过后,脑活力瞬间在线。
她猜到了李婉今日来的用意,恨戾道,“我知道你来做什么,但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你们高家人不是恨死我们吗,当下倒不如给我个痛快。”
“哈~,哈哈~”
李婉像是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头一回在人前笑得如此畅快。
“痛快?若是可以,本夫人恨不能在见到你的头一日,便亲手杀了你。”
李婉笑过之后,面色随之阴沉下来,“都说成王败寇,你们即是想复国,便凭本事来夺,该知道祸不及孩子这个道理。”
“从孩子时候的我,再到我高家的子侄,你们的手段真真是让本夫人不耻啊。”
香娘冷嗤反怼,“只若事成,又何拘于手段,当年若非你们高家造反,这天下何时轮到你们高家来做主。”
“说得好!”李婉声势有力,应得干脆。
而后又冷笑道,“我高家为何反,便是你们那所谓的大凛,配做这天下之主?”
“你们啊~,只配躲在阴沟里的鼠辈,拿什么跟我高家的大盛比,嗯~?!”
“前朝不光是天底下百姓的罪人,更是我高家的仇人,你说,我高家为何打不得,为何夺不得,为何做不得天下的主?”
李婉掐着她的手指紧了紧,眸色越发阴戾“说,你们当年是怎么把高景换走的?别与本夫人玩那心眼。”
“论你的心眼和手段,不够本夫人看的,你该清楚,不说锦衣卫,便是本夫人我,就有一百种折磨你的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呸!”
面对嚣张的李婉,香娘又吐出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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