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帝当下的龙威气势,任谁都不敢在旁久待,永昌侯悻悻然的从养心殿出来。
眼看殿前廊外排排跪着几位求情的皇子,以太子为首,除了被圈禁的二皇子高旻,能来的全都来了,包括才被认回来的高量。
太子高晟见永昌侯出来,急切地开口,“候爷,父皇他——?”
永昌侯沉重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皇上此时怒气上头,谁都不敢触那份霉头,难得太子及皇子们念着太师这位长辈,特来殿前求情。
老五老六见状,无不忧心的互视了眼,看来父皇此次当真动怒,连太师曾立下的赫赫功绩都无法功过。
高量表现得更为难过且害怕,毕竟作为自小流落乡野的孩子,几时见过这种大场面。
不时的抬起袖子,悄悄抹两把泪,可把永昌候看得内心直夸,戏份足!
高量的身份永昌侯自是清楚的,但此时不是想这事的时候,他该想法子救亲家。
对了,皇上当下也还未定罪,需得三司查实,那么他就得帮老李找出没有窝藏的证据。
思及此,永昌侯片刻不停留,抬脚迈步风风火火的离开皇宫。
旨意下达,满朝文武轰动不迭,太师窝藏逆贼,可能吗?
那些以李怀江为首的官僚自是不信的,但也都人心惶惶,担心此事得以证实之后,他们这些与太师走得近的官僚,可会受到牵连。
更有那些新回朝不久的官僚党羽,内心暗暗窃喜,原先朝中以李太师一人独大,当下李太师倒台,于他们这些新朝臣而言,无不是让位表现。
如吏部尚书府的姜大人,毕竟回朝以前姜大人即是江南总督,是所有回朝官员中品阶最高的一个,如若朝中没了太师,那么朝中六部为首的吏部,岂不成了皇上的心腹重臣。
荀阁老听闻颁布的圣旨,无不暗暗端读其中之意。
荀阁老坚信这其中定有别的隐情,以太师的能力该能化险为夷。
但一想到,若此事当真,太师岂不是将陷于危难之中。
思及此,荀阁老还是不太放心,着几名心腹大臣,暗中观察,如有对李太师有利的证据,便立刻寻来。
荀阁老这么做,多少是为了回报李太师对四皇子的提携之情,只要四皇子这位未来闲散王稳当,他们荀家就能稳当。
梁亲王府世子妃思婳,以及睿亲王妃段氏,纷纷手写密信,派出亲信快速送往他们男人手里。
思婳在得知大哥大嫂府里之事,整个人便心神不宁,连沁姐儿来寻她,思婳都无心情搭理。
府里准备的吃食,思婳是一口都吃不下。
花朝不忍,在旁规劝,“世子妃,您可要注意自个的身子,奴婢相信太师老爷和夫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思婳抿了抿唇没说话,核查圣旨都下了,怎会没事。
作为孩子的小姑,思婳当然清楚乔俊的身份,也知道皇上这次发怒,冲的就是闵家的后人。
乔俊回京一直以面具示人,且距离乔家之事多年过去,事情一直瞒得严实,怎的就被皇上发现了呢?
思婳想了想,觉得这件事需得告知远在幽州城的公爹梁亲王,无论怎么说,皇家至少得看在大嫂嫂长公主的身份不是。
“快,再给我备来份笔墨。”
“是,世子妃。”
英国公府杨家,幼茵不放心的叮嘱即将夜行探访的夫君杨帆。
“如果能见着姑姑和姑父,切记要多安抚一二,若是进不去,千万别硬闯,当下节骨眼,最是不能触及圣怒。”
杨帆会意点头,握了握媳妇的手,“放心,我会看着办。”
“还有,姑姑府里上下人口众多,万一一直这么被圈禁着,府里的吃食很快捉襟见肘,最好是想法子往姑姑府里送去食材。”
“好。”
“切记小心。”
送走了夫君,幼茵越发的心神不安,一面担心被圈禁的长辈,一面又担心夫君的行迹败露。
心腹丫鬟上前安抚道,“夫人,奴婢陪您回房里等着吧。”
幼茵想了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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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掌灯,高帝一通发怒数落,将跪在殿外的太子等人,全都打发回各自府上闭门思过。
太子高晟从未见父皇发如此大的火气,被吓到的同时,在父皇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悲意。
这是为何?
难道说,姑父当真窝藏了逆贼,所以才让父皇如此悲痛难过?
高量回到府中,止不住心里的痛快。
就李太师此事,可谓是大快人心。
该知道,李怀江自回朝这两年,助高寅清剿了多少党派势力。
早前他还担心,李怀江在朝中有碍于他们的计划,不想,连老天都在助他。
李怀江窝藏逆贼之事高景早已得知,据韩公公说,那人是闵斯的孙子,曾寄养在幽州某个商贾名下。
本来,他与韩公公正打算以此事,将李怀江从高台拉下,少了李怀江在朝中碍手碍脚,他们的计划才能更顺利进行。
算着时日,最多十日,韩公公一行人该入京了吧。
真好啊,属于他魏家皇室的天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