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铭意昨个夜里一宿没歇,近半年锦衣卫接连捣毁虏获吐蕃多个情报接头点,昨夜,锦衣卫再次清剿城郊某个茶馆,历经一番血洗,留了几条有用的[鱼饵]。
几名锦衣卫将鱼铒一一押上马车后的铁笼,这边,铭意用帕子擦掉刀刃上的血迹,随手甩到地面,扫了眼狼籍的现场,淡淡道。
“天亮前收拾好了。”
书圆会意,“是,都督。”
书圆自然清楚主子口中所谓的收拾好,不仅是清理现场,还需恢复原样,再安排上人皮面具在此守蛛待兔,从而截获更多情报。
铭意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角,转身迈出茶馆,准备回衙门小小的歇上半个时辰。
不想,锦衣卫玄豹此时骑马赶来,急切地从马背上下来,拱手道。
“都督,方才太师府下人到衙门给您传话,府上有要事需您即刻回去。”
铭意闻言眉头略蹙,当下天色未亮,府里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思及此,铭意接过玄豹手中缰绳,“这里交给你们。”
“是。”
话毕,铭意便翻身上了玄豹骑来的骏马,调转马头赶回城。
留在原地的众锦衣卫无不好奇,皆纷纷看向玄豹。
玄豹同样好奇,但他真的什么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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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铭意一路急驰,守城兵将来不及看清疾马而来之人,就被马蹄掀飞的尘土扬了一脸。
望着入城远去的身影,虽没看清骑马人的面貌,但也认出其身上的装扮。
“咳咳——,方才那位,好似是锦衣卫都督吧。”
“瞧着像,咳咳咳——,都督这么急,莫不是城里又出大事?”
“去去去,乌鸦嘴。”
京城接连几次的风起云涌,血海腥风,把他们守城兵都弄得胆战心惊的。
候在府门前的孟管家,终于瞧见二少爷的身影,赶紧示意门房小厮出来接过马绳。
铭意翻身下马,不及喘上口气,焦急地问。
“府里出什么事了,我爹我娘可还好?”
孟管家快步跟在主子身后,回道,“回二少爷,老爷夫人都好,老爷卯时前便已进宫上朝,是二少夫人早产分娩,夫人——。”
铭意听闻媳妇生产,惊得头皮一阵发麻,不待孟管家把话说完,便提步往落院跑去。
李婉刚出沉轩阁,迎面就碰见满身风尘的二儿子。
“娘,听说姝儿她生了,她可还好?”
李婉瞧着他焦急的模样,没好气地弯起嘴角的笑意,这会子知道急了,平日里公务再忙,也没得晚上连家都不回。
锦衣卫养的几百号人都是摆设的不成,少了他一个都督,镇抚司便无法运作了?
“都好,你媳妇给你添了个小子,快进去看看吧。”
听闻媳妇顺利生产,一股子强烈地欣喜直窜脑门,“哎,好嘞娘。”
李婉回头望着儿子冲进屋里的背影,无奈一笑,难得见这孩子乱了分寸的样子。
“走吧,陪我去沉香阁看看。”
孙娘,“是,夫人。”
“姝儿~。”
铭意一进屋,便先寻找自己的媳妇。
屋里一切都收拾好了,仍弥留着股淡淡的血腥味。
行果和小佩忙上前福礼,“恭喜二少爷,少夫人顺利生下小公子。”
“好。”
铭意嘴角都快翘上天了,越过她们直往榻边。
袁氏这会子睡得正熟,汗湿的额边发丝还未干透,气色俨然有些虚弱,好在能感受到她呼吸间起伏的胸口。
襁褓中的小哥儿也安安静静的躺在软榻里边,小家伙不哭不闹睡得正香。
行果上前小声道,“少夫人生产完身子有些虚弱,方才吃了老先生开的汤药,刚睡下。”
“小哥儿吃了母乳,这会子也睡得正香。”
“好。”
铭意难掩心头的激动,目光更多的是放在媳妇的身上,微微蹲下身子,握起她的手。
感觉着手心里的温度,铭意似才感觉到那么一丝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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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府一日添了两个哥儿,如此大喜之事,满府上下喜气不迭。
李婉回了懿祥阁,就开始发话打赏。
“沉香阁和沉轩阁的下人赏三月月例,府里其他下人赏两月月例,还有,咱和祥商京中铺子的掌柜伙计,城郊几处庄子的工人都有赏,各赏一月月钱。”
孙娘和仲下连忙福礼,“奴婢,多谢夫人。”
“还有,你俩赏半年份的月钱,良辰还有暗卫,也都有赏,都按半年来。”
孙娘知道夫人从来都是个大方的主子,“奴婢,多谢夫人。”
瞧孙娘二人如此客气,李婉笑着接道,“诶,除此之外,每人再打赏两套衣裳料子,像暗卫及没成家的家丁,便让霍妈妈安排府里的针线妈妈给他们做成新衣。”
“是,夫人。”
“对了,晚些让良辰把消息送给老爷,让他也高兴高兴。”
“是。”
仲夏为李婉倒了碗凉茶,“夫人,今日你起得早,要不奴婢伺候您再歇会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