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哪儿了?”他阔步走到她面前,嗓音低沉,墨色的瞳仁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了个遍。
眼底压抑着莫名的怒火,周身一股子凛冽凉薄的气息,逼的她大气都不敢喘。
刚回宫就听说了苏媞月闯火海救一块破牌位的事情。
看来她真是嫌命太长了,什么都要救,什么都要管。
现在好了,连个死人的灵位也值得她舍命去救了?
这一路走过来,萧鹤野沉默不语,除了担心就只剩担心了。
关心则乱。
等真正见到她一刻,看见她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心里又开始隐隐冒起火来。
“萧掌印……”
苏媞月站起身,小心翼翼的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表示自己没有被伤到。
她摊开手掌,心虚的说了句:“除了这里,其他地方没有受伤……”
萧鹤野垂着眼,死死盯着她破了皮,被血迹染红了一小片的手心看。
良久,他才抬眸,板着脸恶狠狠的问:“东西呢?”
声音不大,却蕴着震慑人心的怒气。
苏媞月抬眼,一脸莫名的问:“什么?”
萧鹤野转过身,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在房中扫视了一圈。
这才注意到摆放在梳妆台上那块黑色的牌匾和房间的布局有些格格不入。
上面什么字也没有刻着,其中有一个角还被烧坏了。
他不声不响的走过去,修长的手指拿起那块无名灵位,眼底闪过一抹异样。
身子僵在了原地。
少倾。
只见萧鹤野拿起灵位怒气冲冲的往楼梯口方向走去。
苏媞月见他如此,觉得情况不妙,连忙小跑到他面前伸开手臂拦着不让他走:“你想干什么?”
“我干什么?”萧鹤野边说着话,边抬手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要把它扔了,烧了。怎么,不行吗……?”
听到他这么说,苏媞月脸色紧张起来,赶忙伸手去抢:“你把它还给我!”
萧鹤野将东西举过头顶,目光森冷的看着苏媞月,任她跳起来也碰不得那块灵位分毫。
“萧鹤野!这是我的东西,谁准你扔了,谁准烧了?”
苏媞月抢不到,只能皱着眉心,委屈巴巴的说了句:“还我……”
“你也是我的,我何时允你这般做了?就为了一个死人的东西……你命都不顾了?”
萧鹤野说话声音不知不觉大了许多,是呵斥也是责怪。
一想到苏媞月为了这个东西差点命都丢了,他就火冒三丈。
话音落,他直接无视苏媞月的阻拦,径直往前走去。
那个东西可是苏媞月辛辛苦苦从火堆里救出来的,又怎么能让萧鹤野说毁就毁了?
苏媞月伸手拼了命抓住萧鹤野腰间的衣衫。
因为用力太猛,手心处传来一阵剧烈撕裂的疼痛,疼的她快哭出来了:“它才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东西……萧鹤野,你知道它是谁的灵位吗?”
“它是谁的灵位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今日你要是有什么闪失,就算我把这宫里所有的先祖灵位烧光也无法解气!”
“它是先皇太子的灵位……”苏媞月眼尾挂着晶莹透亮的泪珠,说话声音带着点哭腔:
“萧掌印,我求你高抬贵手……先皇太子的遭遇已经够悲凉,够惨烈了,难道你要让他在九幽黄泉之下也不得安息吗?”
萧鹤野愣了愣,抓着灵位的指尖微微泛着白,仿佛再用力些,他的指甲就要嵌进去了。
“……”
没想到,这世间居然有人会那样对待夭折的先皇太子。
她真心诚意的供奉他,祭祀他,甚至……
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护住他的灵位。
萧鹤野敛眉,望见苏媞月脸色有些难看,低头看了看她那双受伤的手,又心疼又气恼,“月儿,放手,我不走了……”
“这破玩意给你就是了……”他败下阵来,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她。
闻言。
苏媞月才缓缓放开了他的衣衫。
萧鹤野一身素白长袍上,染了些鲜红的血迹,他强忍着心底的怒气,低着嗓音说:
“先皇太子已经死了……而且,他早就被贬为庶民了,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先皇太子了。”
苏媞月手心疼得厉害,她只能用小小的手臂去接那块灵位:“我知道,可我答应了太皇太后,以后会继续为先皇太子焚香祭祀。”
萧鹤野问:“有什么意义呢?如今他只是一块冷冰冰的灵牌罢了……谁又会记得,会在乎呢?”
她低着头,想了一会儿。
“你以为,我救的只是一块冷冰冰的灵牌吗?”苏媞月弯曲着手臂,将先皇太子的灵位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眼睛紧紧盯着它。
她说:“不对。我要救的是一颗冷掉的心,是一个在寒冷又黑暗的深渊里,苦苦挣扎却又无尽漂泊的亡魂。”
萧鹤野满脸愕然,眼底有一丝惊慌闪过。
他递了一个试探的眼神过去,心虚的问了句:“月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媞月一脸澄澈:“我的意思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