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永寿宫门口,两人明明有过一面之缘。
可现在,萧鹤野却一脸莫名的问了句,咱们认识吗?
姜敏秀眉紧拧,瞪了他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认识?何止啊……萧掌印,我对你的了解可是只多不少。”
“哦?”萧鹤野挑了挑眉,“可咱家却不认识姑娘,还有……既然你已经知晓咱家的身份,还这般无理闯入,莫不是觉得咱家真不敢杀女人?”
听到这句话,姜敏的心微微一颤:“无故闯入萧掌印的雅间确实是我一时心急,失了礼数,我向你道歉。”
“只不过,我刚才问萧掌印的那句话,你还没有回答呢。”
姜敏自顾自的在萧鹤野对面坐了下来,再次开口:“你真的是太监?”
从见到萧鹤野的第一眼,姜敏就对他产生了无比浓厚的兴趣,钦慕也好,一见钟情也罢。
总之……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
相貌堂堂,玉树临风,周身自带一股子倜傥清冷的桀骜气息,宛如一位浊世佳公子。
眼前的男子,面如冠玉,宛如谪仙,这叫姜敏如何相信,萧鹤野会是个太监?
“嗯。”萧鹤野从喉咙里淡淡哼出一个字来,算是给她的回答了。
虽然姜敏失了礼数,但萧鹤野还是耐着性子给了回应。大抵是不想被她继续纠缠。
姜敏却不依不饶,继续追问:“可我瞧着你并不像。萧掌印声线低沉浑厚,不似别的太监那般尖声尖气……还有,太监怎么会有喉结呢?”
她抬眼,目光稳稳的落在萧鹤野颈部凸起的喉结处。
他那处,是诱人且性感的。
交流谈吐间,萧鹤野无意识的上下滚动喉结,简直蛊惑人心。
萧鹤野不以为然,修长的手指慢悠悠的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处:“咱家十几岁入宫为宦。姑娘莫不是以为男子被阉了之后……这里也会消失?”
他嘴角邪邪一弯,彻底浇灭了姜敏心中刚刚燃起的小火苗:“太监是太监,和正常男人大有不同。还望姑娘好自为之。”
话音落,萧鹤野一脸漫不经心,好像在说一件很微不足道的事情。
“你!”姜敏被羞得面红耳赤:“简直无耻……”
虽然气急,心脏却跳得砰砰的。
如小鹿乱撞。
自从上次见面,姜敏就一直想要一个答案。尽管春桃已经告诉她,她心里想着的那个人并不能算是男人。
他是个太监。
他是司礼监掌印太监。
在北凉,他虽有权有势,但此等奸佞宦官,得势时被人阿谀奉承。若是他日失了势,定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蝼蚁。
太监,从来都是被人嫌弃,被人唾骂的一个字眼。
甚至,在姜敏认识萧鹤野之前,打心底也是瞧不起阉人的。
可现在呢?
姜敏如愿以偿,知晓了萧鹤野的身份,但她却一点也讨厌不起来。
只觉得可惜。
可惜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她镇静下来,默默叹了一口气。
“刚才在楼下,听到萧掌印和掌柜的谈话,那支发簪的主人是萧掌印?”她接着又问。
萧鹤野微微偏着头,一言不发的睥着她。
良久,萧鹤野才淡淡的点了点头。
对于其他女人,他真的一点兴趣没有,像姜敏这样的……他甚至懒得张口。
姜敏皱了皱眉:“你要送人?”
显然,送的那个人还是女子。
“与你无关。”萧鹤野看了看门口,李寻还没有去楼下付账,还没上来,否则的话,这雅间里绝不会进来人。
还是个女人。
罢了……
萧鹤野不想再继续与她周旋,于是站起身迈着沉稳的步子往外面走去。
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她响亮的声音:“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萧鹤野没有回头,一字一句的道:“咱家没兴趣。”
见他抬手要开门走出去,姜敏不甘心:“我父亲是兵部尚书姜准……”
原来是,姜家……姜敏。
啧。
隐约记得上次苏媞月和自己曾经提起过这个姜敏,那时候的萧鹤野确实不认识此人,不过今日也算是见识到了呢。
萧鹤野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玩味一笑:“咱家对令尊也没兴趣。”
话说完, 他推开雅间的门,径直往楼下走去。
只留下恼羞成怒的姜敏。
*
萧鹤野办完事,回宫的时候已是傍晚。
夕阳西下,却是一点风都没有。
刚过了太液池,走入南苑的地界。
远远的,萧鹤野就瞧见了苏媞月和她身边那两个侍女在给那片刚种下没多久的茉莉浇水。
因为是背对着他,正在浇水的几人并未发现萧鹤野走了过来。
萧鹤野捋了捋鸦青色的袖子,从苏媞月的背后轻轻抓住了她的手腕,从她手里将舀水的木瓢夺了去。
苏媞月先是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发现是他,脸上晕开了好看的笑意。
青芜和琉宛看见萧鹤野来,两人互相使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