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怎么回答咱家的问题了吗?”萧鹤野正襟危坐于欣荣宫前厅的太师椅上,脸色铁青。
他抬起面前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犀利的眼神朝菀太嫔看去:“咱家只给菀太嫔娘娘一盏茶的时间。若是再拖延,恐怕……”
菀太嫔转头看了看外面院子的情况,李寻派人将她的宫殿团团围住,如此也就算了,所有欣荣宫伺候的下人正在被严刑拷打。
那手段残忍至极,太监们尚且可以忍一忍,但那些宫女就不好过了……一个个被折磨的鬼哭狼嚎。
“空口无凭,擅用私刑,萧掌印这是不把宫里的规矩当回事了?”菀太嫔心虚得紧,但还是强装镇定的问。
萧鹤野斜眼瞥着她,幽幽的说道:“咱家可没闲工夫与娘娘谈什么规矩……咱家最后再问一次,人呢?”
菀太嫔亦不甘示弱:“不知道。”
“啧,那咱们就等着瞧。娘娘,外面那些人的嘴巴若是都和你一样硬的话,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等他们死了……”
萧鹤野勾着唇角,声音凛冽如寒冰:“等他们全都死了,咱家就来好好问问娘娘。咱家也想知道,到底是娘娘的嘴硬还是咱家的手段更硬?”
“你敢!你敢对哀家无礼?”菀太嫔情绪失控,瞪着双眼大声的吼道。
萧鹤野没有说话,回应菀太嫔的只是沉默。
如果不是为了问出苏媞月的下落,他连话都不想跟菀太嫔说一句。
萧鹤野淡淡的收回视线,听着外面撕心裂肺的哭喊,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
在这里多待一刻,苏媞月的危险就增加了一分。
没过一会儿,李寻推门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被拷打得连路都走不稳的小宫女。
浑身是血,哭的满脸泪痕。
那小宫女看了眼屋里坐着的萧鹤野,又瞥了眼旁边的菀太嫔。小宫女年纪不大,也没遇到过这样恐怖的事情,身体也实在承受不住严刑拷打。
最后她终是松了口,这才被李寻带了进来。
萧鹤野俯下身,如鹰隼一般锋利的眸子死死盯着那名小宫女:“永安城这么大,你只需说一个地名。告诉咱家……在哪儿?”
那小宫女十只手指已经被夹得面目全非,她跪趴在地上,身子抖如筛糠,声泪俱下:“回萧掌印的话,具体位置奴婢也不知道,只是有一天偶然听到他们中间有人说漏了嘴。在……绥南路。”
绥南路倒也不长,只是要想在短时间内找到那个戏班子的藏身之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唯一有头绪的就是,这条路的往南是权贵富人住的地方,往北边则是贫民百姓居住的地方。
想来,要想找到这只戏班的下落,只需加派人手,往北边搜查便是了。
萧鹤野得了个方向,立马站起身往外走。
“来不及了……萧掌印要找的人已经死了!”刚才的菀太嫔或许还能狡辩一下,苏媞月失踪的事情与她无关。可是如今她底下有人扛不住严刑拷打招了。菀太嫔自知已经惹怒了萧鹤野,于是破罐子破摔。
宽大的袖子底下,萧鹤野攥紧了拳头,他没有回头,只是吐出几个不冷不热的字眼:“你最好祈祷她安然无恙,否则咱家定灭你满门,来为她陪葬。”
“不管是太后还是淮南王,整个北凉没人能保你……菀太嫔娘娘要是想逃跑,现在就可以开始收拾包袱滚蛋了……但切记,天涯海角咱家一定会找到你。”
萧鹤野说完话,大步走出欣荣宫,然后上马,一路往宫外狂奔而去。
月儿……
等我……
这一路上,萧鹤野心中就只有这个念头了。
这么多年了,萧鹤野失去的东西数不胜数。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失去了亲人的爱。他被遗弃,被贬为庶人,差一点连命都丢了。
可是他生来感情淡薄,对身边所有的人和事都是一副可有可无的态度。
除了寒舟。
萧鹤野和寒舟有着过命的交情,他们甚至有着同一个目标,那就是……毁灭这虚伪的人间。
所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萧鹤野始终觉得这世间,他所拥有的和失去的东西,都没有那么重要。
因为,拥有只是暂时的。
失去,也只是暂时的。
快乐和悲伤,遗憾和希望也都是一种很短暂的人生体验。既然如此,那人为何要大悲大喜呢?
不如,顺其自然……
可是,到了今天他才意识到,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可以接受什么都失去,什么都没有,但他不能没有苏媞月。
对萧鹤野而言。唯独苏媞月,是这人间最不同。
所以,无论如何,月儿……一定要等我。
萧鹤野最绝望最痛苦的时候,唯有杀人可以泄恨。
所以……如果苏媞月真的出了事,他一定让东厂和锦衣卫,让手底下所有的人,扫平永安,覆了这座皇城。
……
永安城的另一边。
苏媞月是被一盆凉水浇醒的。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浑身被绑在一个椅子上,动弹不得,嘴巴也被塞上了一团黑布。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