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得过分的嗓音,让陆知知原本晕晕乎乎的大脑骤然恢复几分清明。
……啊。
原来只是因为看到了淤青吗。
她慢吞吞收起了那些旖旎的念头,照实答道:“可能是今天撞到门上,不小心磕的。”
在陆家那会儿场面太混乱,她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哪里伤到了,又是哪里在痛。
陈延川低“嗯”了声,放开她,又望见她手臂上也有一块痕迹,“手上那块呢?”
禁锢解除,陆知知忙向前两步,去抱起放在沙发上的衣服,无暇顾及的肩带松松散散滑落,又被她匆忙胡乱地拉回去,不忘应声:“……陆悦苒拧的。”
感觉到男人仍在望着她,她脚步停留了一下,小声说:“我去换衣服。”
陈延川比陆知知高出很多,从他的角度,可以轻松望见小姑娘毛茸茸的发顶。
再往下——
松垮的吊带之下,起伏一览无余。
少女毫无察觉,抱紧身前的衣服时,愈发显得弧度饱满。
她皮肤本就因羞意而透着粉,此刻更如蜜桃一般,将熟未熟。
又纯又欲。
陈延川眸色深了几分,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唇角:“嗯。”
-
换好衣服从卫生间出来,陈延川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单手打字回消息。
陆知知认错一般,将那条彻底坏掉的裙子交给陈延川。
陈延川瞥了眼,直接把那一团布丢进了垃圾桶。
放下手机,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淡声道,“坐过来。”
陆知知很乖地坐下。
就算明知道那条裙子再也没有其他的用处,可亲眼看见十几万被毫无怜惜地像垃圾一样丢掉,她的心里还是不可抑止地产生了一点“可惜”的感觉。
陈延川微垂着眼,伸手去握住她的手腕,天气太热,陆知知没穿外套,只穿了里面那件T恤,袖口伸出的手臂细得仿佛一折就断,青紫的掐痕落在细白的皮肤上,有些肿了起来,愈发显得触目惊心。
“你的姐姐,对你很不好?”陈延川问。
陆知知轻“嗯”了一声。
应该说整个陆家都对她挺不好的。
但她也该受着。
她笑了笑,挺无所谓的:“我是私生女啊,人人喊打嘛。”
要不是为了名声,那件事后,陆家可不会把她接回来养着,虽然这么多年过得狗都不如,但好歹也是让她活到了现在,没有被饿死。
陈延川默了默,指腹轻轻蹭过那道淤青:“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陆知知对此倒是坦然。
她从来不觉得她有错,被生下来本就不是她的意愿,她也从未主动去伤害过谁,甚至一直在替人赎罪,她问心无愧。
陈延川没再说话,往她伤处抹了药膏,用了点儿力揉搓。
他的手是非常标准的艺术家的手,比陆知知大很多,修长漂亮,能轻易圈住她的小臂,薄薄一层冷白的皮肤下,青色血管清晰可见,像一件极有观赏价值的艺术品,每一寸都透着性.感。
陆知知霎时又想起,方才这只手扣住她肩膀的感觉。
比想象中的更……强硬有力,她根本挣脱不开。
是能完全将人掌控的力道。
陆知知耳尖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微红。
直到T恤下摆被人轻轻撩起,她才后知后觉回神。
陈延川沾着药膏的手指就要触碰到后腰,陆知知脑海里还残存着刚才太过刺激的感觉,又想往前躲。
小腹突然被轻掐了一下,隔着一层衣料,没用多少力,像在提醒。
“听话。”
不是命令,没有不悦,甚至带些哄着的意思。
陆知知颤了一下,鬼使神差的不动了。
她背对着陈延川,被男人半圈在身前,一只手仍按在她小腹之上,阻止她再躲,另一只手则贴向后背淤青,不紧不慢地帮她上着药。
……很舒服。
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伤,还是第一次有人帮她上药。
药味混着男人清冽的气息缓慢而妥帖地将她包围住,被触碰的那片皮肤微微发着烫。
待到陈延川收手,陆知知鬼使神差地向后靠了靠,反应过来时,半边身子已经窝进了男人怀里。
陈延川似未察觉,又或是根本不在意,细致地将她的衣摆重新放下,抚平。
陆知知小心翼翼地眨动了一下眼,保持着这个稍显亲密的姿势没动,仰头去观察他的神情。
陈延川眼睫惺忪地垂下,交错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情绪依旧朦胧不清。
他伸手扯过一张纸,将指尖残余的药膏慢慢擦干净,问她:“几点了?”
既然他没有抗拒的意思,陆知知便也舍不得离开,就着这个姿势摸到旁边手机,借机不着痕迹地又往他身上贴近几分:“四点半——”
话音猛地一卡,她这才想起来,自己回来的时候没买菜。
光顾着把东西拿回来,路过楼下生鲜超市的时候甚至没有望过去一眼。
歉意上涌,陆知知仓促地起身:“……我现在去买菜!”
还没站稳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