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战况显然不容乐观。
短短两个小时,岑栀在天地震动、硝烟弥漫的战场中听到了来自小少爷的三百六十八句“你他妈是不是瞎了!”,二百七十五句“火力火力火力掩护我!”,一百九十八句“看你爹侧翼速杀!”,以及若干“狙他狙他狙他狙他狙他狙他!!”、“大残大残!补一枪补——”、“老子操****这都打不中!”、“滚滚滚滚让你爹来!”、“脑干缺失就他妈早点找个厂上班——!”
倒也不是这里的房间隔音不好。
实在是隔壁的外扩音响刚好连着这边的墙面,物体传导的声音不输于空气,小少爷更没有收音的意思。
岑栀清醒地眨了眨眼,打开手机一看时间凌晨一点五十八。
隔壁新一轮战局开启。
岑栀默默用手机定了五个闹钟,屏幕跳出“闹钟四小时一分钟后响铃”的通知。
她关上手机,换了个姿势侧躺,用枕头盖住耳朵。
.......
岑栀在早上六点准时起床。
今天是新学期开学第一天,不上早自习,老生在七点钟之前到校即可,但她作为转学生要比老生提前去学校找郑强报道。
淮宜一中的夏季校服是深蓝衣领加白色主体的POLO衫,下面是黑色的宽大直筒裤,上衣是同POLO衫色系的外套,和南城一中的校服版型上相差不大,就是颜色有些区别。
岑栀快速洗漱完毕换上新学校的校服,戴好校牌装好书本下楼,吴妈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岑栀简单吃过饭,邹建国特地安排的司机小王早在半个小时前就等在门口。
然而等她上了车才意识到,邹聿根本就还没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司机小王往外探头了几次,吴妈也有些着急地上楼叫人。
岑栀不知道邹聿有没有醒,反正大门慢悠悠地打开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半。
此时,男生嘴里吊儿郎当地叼着面包,漂亮的桃花眼半耷拉着褶皱,单肩挎着包走出来。
他没穿校服,上衣是和前两天同一个潮牌的灰白相间T恤,下面搭着玄色束脚裤,以及一双某奢侈品牌的荧光绿球鞋。
这位哥明明生了一双惹人眼红的大长腿,可就故意似的走的极其缓慢,一片面包硬是被他吃出了一种闲庭信步的味道。
六点三十五,小少爷终于上车坐到旁边,长腿直直拽拽地横到她面前。
岑栀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移了个位置。
司机小王发动引擎,保姆车迅速驶离园区。
这个点还不算上班高峰期,但是高中生上学高峰期,从滨江水岸到淮宜一中虽然不算远,却要路过四五所高中,保姆车很不幸地堵在了路上。
倘若刚刚早点出发还不至于撞上这一波人流量,因此等车真正停到学校对面的时候,已经是六点五十五。
岑栀焦急地等着保姆车的自动车门缓慢打开,直到开出她能出去的缝隙后,她迅速背好书包给司机小王说了声“谢谢”。
谁知道小少爷上车倒头就睡,一路也没有收起来自己的大长腿,岑栀刚站起来就猝不及防地被绊得踉跄一步,还顺道踩了他一脚。
“嘶——”邹聿被很不爽地踩醒。
“抱歉。”岑栀勉强回头,然后起身头也不回地下车扎进穿着同样校服的人群之中。
“……”
邹聿看着自己新裤子上的脚印,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
岑栀跑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郑强刚刚拿着教案出来。
她叫了声郑老师。
郑强说:“来了啊,正好,帮我把这些卷子拿上。”
老师的办公楼和学校的教学楼并不在一栋,它们之间隔着香樟大道和其他若干小径,其中两侧还立着往年的高考光荣榜,已经历届有名的校友,香樟大道的左侧是篮球场,右侧是大操场。
今天操场上正在开高三年级第一次全省联考动员会。
“把奋斗目标细化、量化,各班树立典型,稳扎稳打强化辅导,点面结合......”
校长悠长又官方动员词在话筒回音中扩散。
郑强见岑栀看得认真,笑着道:“我们学校每年过线京大和清大都是全省人数最多的,这些都是你前几年被录取的学长学姐们,还有些优秀校友,你看这边新修的凉亭还有旁边的石头,都是2003届毕业生赠送的,你成绩好,努努力把缺下的课补起来,等高三分班考的时候肯定能进火箭班,再过几年就可以在这里看见你的名字了哈哈哈......”
朝阳缓缓升起,穿透成荫的树丛,在地面落下斑驳的光影。
淮宜一中是典型的重理轻文学校,整个高二年级只有四个文科班,其他全部都是理科班。
教学楼是南方标准的露天外廊式四合院结构,分东南西北四面,一共五层,北面一到三楼是高一,南面一到三楼是高三,整个四楼五楼是高二。
高二四班在教学楼以南,是靠近卫生间和楼梯那侧的五楼。
“我靠老子真服了,凭什么高二的就要在最上面两层,我们班还要在整个高二的最上面,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