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距离和她隔得很近,岑栀能闻到他散发出的淡淡椰子香味——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岑栀松开桌沿,不动声色地后退:“稍等。”
她从抽屉里拿出折叠好的便利贴贴在右上角,那是上次英语课上英语老师方梦让她们写的梦想。
大部分人英语课后要么撕了,要么根本没贴,也只有岑栀到现在都还保留着这片小而方正的“梦想纸条”。
做完这一切,岑栀将抽屉里多余的书抱出来,很平静地直视他的眼睛:“请注意不要踩到我的便利贴。”
说完这句话,岑栀便再也没有多和邹聿纠葛直直转身离开。
正围在旁边看热闹的人们都有些失望,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这么剑拔弩张的开端会这样简简单单地平息。
邹聿注视她的背影消失在后门。
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想到刚刚岑栀把那张小纸条完全盖上之前看明白的那个英文单词。
上次边扬说这是什么意思来着?
p-i-l-o-t
飞行员。
......
高二四班的教室在五楼靠近楼梯的方位,因此楼梯连接的天台也归四班的清洁区范围。
岑栀和江梦鱼在这一次被安排打扫天台。
两个女生拿着大大的垃圾篓和扫帚清扫天台灰尘以及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垃圾。
江梦鱼十分气不过:“邹聿也太欺负人了吧,他明明根本就不需要踩桌子就够得着窗户,不然唐濛濛也不会给他安排擦玻璃!”
江梦鱼口中的唐濛濛正是四班的清洁委员。
相比于江梦鱼的义愤填膺,岑栀显得淡定很多:“他要用就用。”
江梦鱼气极:“怎么可以这样......栀栀,你都不生气的吗?!”
岑栀把簸箕里面的垃圾倒进垃圾篓:“你不是说没人敢惹他吗?”
江梦鱼下意识反驳:“可是你不一样啊,你就应该和他——”
岑栀撑起扫把,反问:“为什么应该?”
江梦鱼顿时语塞。
其实从头到尾岑栀都没有主动“惹”过邹聿,外人讨论地热火朝天的两个人“水火不容”的状态不过只是旁观者放大百倍的发散。
而这一切对岑栀而言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反应。
她不会因为对方态度强硬所以妥协去帮别人写卷子,也不会因为害怕得罪不该得罪的人所以放弃自己身为班委的责任,更不会因为几次三番的针对而畏手畏脚躲躲闪闪。
可她又能在明显的挑衅下一次次轻描淡写地揭过,留下一群以为她会重拳出击的人面面相觑。
如此种种,看似矛盾,却又合理。
掩盖在这个女孩出挑容颜下的似乎是一颗强大且不可动摇的心。
无关乎任何人的看法,从始至终她都只是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江梦鱼呆呆地看着岑栀认真清扫垃圾的单薄身影,变成朦胧蓝紫色的天幕成为她唯一的背景。
若隐若现的明月从东方缓升,江梦鱼不知道究竟会是怎样的环境才能养成这样的女孩,但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岑栀就像那轮月亮。
明明近在眼前,实则远在天边。
......
国庆期间高三年级就放一天假,高一高二有两天半,岑栀并没有月考完的放松,把各科的书本带回去该复习的复习该预习的预习。
为了避免和邹聿有更多的交流,岑栀选择了去省图书馆自习。
得知这个消息后的江梦鱼立马兴致勃勃地要和岑栀一起去省图书馆。
然而江梦鱼本来就不是一个会在假期学习的人,每次放假前觉得每本书都有可能会学然后每本都带回去,实际上书包打都不会打开,书是怎样带回去的就是怎样带回学校的。
此时,江梦鱼昏昏欲睡地终于把一张数学卷子做翻页后,她瞥了眼旁边,岑栀已然写完了数理化生四套卷子,而且整整齐齐地在上面标注了披红。
现在这几套卷子和练习册齐整地摆在一边,也不知道是在江梦鱼做第几个梦的时候岑栀去旁边书架上借了一本史铁生的《我与地坛》正看得入神。
“擦擦口水。”岑栀目光没移开书,但递过来一张纸巾。
江梦鱼呆呆在唇角摸了一手的水:“........”
江梦鱼:“!!!”
“醒了就准备回去吧。”岑栀把书阖上,透过窗户看了眼外面的天气。
现在还没到下午四点,但已经乌云蔽日,看上去马上就要下大雨。
江梦鱼喃喃地啊了声,后知后觉地开始收拾起东西。
岑栀抱着包靠在凳子上等江梦鱼,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今天是她生理期第一天,或许是最近作息太差,每天熬夜到太晚才能睡着,这次腹痛的症状很明显。
图书馆其他人见这天气也开始陆陆续续离馆。
“栀栀,你脸色不太好,是哪儿不舒服吗?”江梦鱼收好东西才发觉岑栀比之前更白的脸色。
岑栀摇摇头:“我没事。”
江梦鱼今天跟着岑栀出来写作业是次,最重要的是想今晚和岑栀一起吃顿晚饭联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