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关九挑了一下眉,眼睛都没眨一下。
半晌,他才放下手里的文件,“大伯什么时候来的?”
一旁的何秘书扯了扯嘴角。
她们秦总就是这样,习惯就好。
秦宁阳忍着火笑道:“刚来刚来。”
昨天他给林潼下马威,今天就遭报应了,秦宁阳气得肝疼。
秦关九视线转向何秘书,何秘书瞬间懂了,殷勤地给秦总泡了杯茶……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喜欢喝茶的,最近都要喝茶,咖啡一点不喝。
秦关九放下交叉相叠的手,瓷白的茶杯放在一旁,“怎么不给我大伯泡一杯?”
秦宁阳知道他是故意的,连忙道:“我不渴,而且我也不喜欢喝茶。”
秦总慢悠悠地揭开杯子,“我就喜欢喝茶。”
何秘书:你就扯吧……
紧抿嘴唇的秦宁阳眉心微跳,“茶不太适合我。”
“也是,这人呐,还得适合什么做什么,你说是吧?”
秦宁阳点点头,手心里都是汗,他知道秦关九在点自己。
面上还是笑着,什么都没再说。
秦关九张开薄唇抿了一口茶,“这么烫!我怎么喝?”
何秘书端起打工人的笑容,“秦总,我这就去换。”
烫!
烫死你算了!
多金贵的嘴啊!
老娘给你拿吹风机吹一吹!
秦关九伸手制止了她的动作,“不用了,这茶再烫嘴,还得自己喝。”
“大伯,可能这就是你不喜欢喝茶的缘故吧,烫嘴。”
“是是是,秦总真是太懂我了。”秦宁阳憨笑道。
“可是大伯这茶泡都泡了,不可能让我帮你吹吧?”
秦关九手臂懒懒地搭在桌上,手掌蜷曲,食指轻点桌面。
秦宁阳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一脸深不可测的秦关九,不知道怎么接话。
他当然知道秦关九是什么意思,齐星延是他发小,这件事情早就告诉秦关九了。
秦关九这态度,看来是不会帮他了。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就不见了,他低声下气来找秦关九,对方不但不待见他,还几句话就想把自己打发了。
秦宁阳的手掌紧握成拳。半晌,他平静的语气响起:“小九,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大伯。”
秦关九嗤笑一声,“看来大伯是忘了我的规矩了。”
公司里,不论亲故,叫我秦总。
秦宁阳呼吸一滞,身形晃了晃,他没想到,秦关九这么不给他脸。
憋屈的神色写在脸上,想发火又不敢。
男人一双墨色的眼睛注视着他,嘴角勾起的弧度似笑非笑。
只一眼,秦宁阳便不敢与之对视。
低下头去,看着地面上嵌金的大理石砖。
秦宁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秦关九回国接手了这个位置,整个秦氏集团的大楼的装潢都按照他喜欢的风格改了一遍。
连办公室也不例外。
老爷子也随着他去。
凭什么老爷子对他这么好?
他秦宁阳可是他的大儿子!
放在古代,那就是嫡长子,按道理,秦氏应该由他继承。
当然,这话他没敢说。
见秦宁阳半天不说话,秦关九起身,“大伯,晚上有个大会,不要缺席。”
秦关九嗤笑一声,从他身旁路过。
何秘书礼貌地端起自己的微笑,“秦总经理,您先出去坐。”
秦宁阳瞪了一眼何秘书,何秘书还是微笑着看他。
吃了一肚子气,秦宁阳没法子了。
女儿不中用,秦关九这不帮他。
脑子里思忖着要不要找老爷子出面,手机铃声便响起。
“张导把咱们告了!”
是他秘书打来了,秦宁阳黑着脸,“什么!?”
张闻钊是不是不想活了,居然把自己告了!
“您派的人全都交代了!而且张导还把视频放到网上了,现在是闹得沸沸扬扬。”
秦宁阳一听这话坐立不安,汗如雨下。
怎么都给他使绊子!
他要到了齐星延打电话,结果打半天对面根本没有人接。
齐星延现在跟秦关九坐在秦氏顶楼的套房里。
“你这招真够阴的。”
齐星延慵懒地窝在沙发里,仰面看着天花板。
“后患不除,后患无穷呐!”秦关九站在落地窗前感叹道。
“你们两口子是真狠啊!”
齐星延调侃了句,秦关九勾起一个散漫的笑容,“要不然我们是两口子呢。”
齐星延幽幽瞪了他一眼,这人眼皮真厚,给个梯子他就爬上去了。
秦关九一直碍于秦宁阳的身份,没动他。
可是他把和姜和杉的婚约提出来要解约的时候,秦宁阳在家族会议上是反对得最严重的。
说什么世交,他这行为是不守信用,以后还怎么立足。
后来一查才知道,他和姜和杉父亲勾结着想吞了姜和杉手里姜家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幸好姜和杉外公去世的时候有远见,知道自己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