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谢熠费了挺长时间才跟傅河说明白。
只是对方点头点得很勤,但那看向他的眼神,却明明白白写着不信,谢熠已经解释得口水都干了。
不信就算,他懒得继续解释。
那之后,谢熠问过烟柳意见,对方说想要去学堂学习,他也便圆了她的梦,并且问了小姑娘本姓姓什么,从此以后便将她的姓氏还给她。
之前他之所以没有还,一个是因为烟柳还没有彻底转变思想。
二则是因为,时间不够,他那会儿身“死”了。
现下时机就刚刚好,烟柳也想要去读书,重新冠以她自己的姓氏也是一件好事。
果不其然。
烟柳在听到这事儿后,当即想要给谢熠跪下叩首感谢。
后者连忙将人拉住,微微摇了摇头。
烟柳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较真了。
烟柳本姓夏,全名就是夏烟柳。
在得知烟柳的姓氏后,他当即将人安排去女子学校读书,像她现在的年龄其实已经算大了的,但好在烟柳愿意去学习,再苦再难都不说放弃。
而自从烟柳去女子学校上学后,上下学傅河都十分积极地去接人
而他则专心跟在大人们的身后做事,《狂人日记》也逐渐被他改编成剧本。
傅听澜在沪城开了一家百货公司,因其财大气粗的缘故,很快便在沪城这边打响了名声,就连商会会长也亲自过来邀请他加入沪城青年商会。
由于多了傅听澜的鼎力相助,新青年杂志社获得了莫大的支持。
但是,历史上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
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这天,是谢熠在梨园里演出的时间。
他在沪城这边新起了一个艺名,叫曦和,但却不唱越剧了,反而改为演话剧。
在梨园演西方话剧,只有谢熠了。
而这出戏,他对外宣传并不收钱,打出去的旗号是为打响名声,邀请沪城人都过来观看。
可饶是如此,他第一出话剧并没有多少人来。
即便是登报发传单了,整个偌大的观众席也只是坐了不到一半的人,有不少还是平日里就来看戏的。
其中有些好奇的黄包车师傅也顺势走进来观看,还有一些尚且留着辫子的路人进来看,他们现下正好有空,便进来看个热闹,也好开开眼界。
这些西洋的话剧到底是什么。
这些人进来了,也正是谢熠的目的。
不多时,观众席终于坐了满满当当的人,不少人只能站在过道和门口趴着,人人面上都带着明显的好奇,甚至其中还有一些放学归家的小孩子。
思想改革从上到下,正好。
谢熠也没想过能够借用偶像的小说再加他改编的话剧能够将国人的思想扭转过来,但做了起码比没做要强。
还没开场,谢熠便登上了台,身上穿着《狂人日记》里狂人的装扮,简单像台下观众自我介绍后,就准备开演。
“嗯?他看上去怎么那么像那个江南名伶谢先生?”
“怎么可能,谢先生不是早已经在火灾中丧生了吗?即便是没丧生,怕是也不可能再登台唱戏了吧?”
“你这是听的什么小道消息?没听说么?那个江南傅家的人全死光了,听说还是被扶桑人弄死的,那位傅少帅得罪了他们,然后——”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从观众席里传出来。
不同版本的造谣都已经将傅听澜和谢熠编排得差不多了,等到话剧开始时,众人视线才有重新回到台上。
帷幕拉开,灯光暗下,只剩下舞台的灯光。
谢熠身穿灰布长衫,站在台上,眸色皆是恐惧和害怕,在灯光和台下人敲响乐器的衬托下,舞台气氛逐渐渲染开来。
台下人从一开始的不以为然,到了后面的震惊、恐惧、害怕。
再到后面,不少人反胃,已经有人捂住胸口要吐出来了。
谢熠将“人血馒头”这一幕饰演得特别的传神,并且就连道具都逼真得不行,台词甚至都没有改过,直接照搬出演。
“从来如此,便对么?”
“他们会吃人,就未必不会吃我。”
“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四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吃人的人是我的哥哥!我是吃人的人的兄弟!我自己被人吃了,可我仍然是吃人的人的兄弟!”
“没有吃过人的孩子,或者还有?”
“救救孩子……”
话毕,伴随着谢熠饰演的狂人自刎,“咚”的一声,话剧闭幕。
所有人都像是历经了一场冗长而可怖的噩梦,人人冷汗连连,有些入戏太深的已经有些抽不出来了。
他们就像是看了一场特别震撼的世界。
可是,这个世界分明反映的全是他们的生活,是他们的陋习!
人人都不免回去深思了起来,而这时,谢熠的这个话剧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不少人皆愿意花一文钱来观看下一场戏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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