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荣海此刻心里也无法判断商洛寒说的这些到底是真是假。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这两个儿子,很了解梁樱,可是这几天接连发生的事情几乎全都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外,这让他忽然明白他其实谁都不了解,不然此刻也不会如此纠结的做不出正确的判断。
想到这商荣海深吸一口气:“洛寒,你也不必说的如此笃定,这件事目前我的确是没有任何证据,今天叫你过来也不过是碍于梁樱的面子,必须亲口问你一句而已,既然你已经说了与你无关,那这件事就是与你无关,后面的事情我会处理好,你不用在过问了。”
“与我无关?”
商洛寒听到这个词冷笑一声:“爸,你真的觉得梁姨会相信你这一句‘与我无关’,她在医院走廊时是什么反应你也看到了,你觉得这件事她会轻易放过去么?”
商荣海面色沉下来:“她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商家的事情不能顺着一个女人的想法去做,我会和她讲清楚这件事的,你不用担心。”
“女人?她现在可不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商洛寒盯着商荣海,语气嘲弄:“秦晚在沈家的地位可要比梁姨在商家的地位要高得多,如今梁姨有了秦晚这位娘家人,你觉得她以后还会那么听您摆布么?”
商荣海蓦然抬头,瞬间便明白了儿子话里的意思,他抬眼看过来,面色一变。
商洛寒冷笑一声:“爸,商家以后的日子可能不会那么和平了,您要有个心理准备。”
*
商洛予是在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
他全身上下都有许多不同程度的擦伤,包括脸上,所以伤口很多,看上去十分夸张,但其实真实情况已经稳定了很多。
“洛予,你醒了——”
梁樱意识到儿子醒过来之后立马冲上前,动作轻柔,连说话声都不敢太大,满眼心疼的眼泪掉下来。
刚进病房的秦晚看到这一幕立马转身去叫了医生过来,医生检查了一番,确定没什么大碍,接下来只需要静养就行。
而就在这会儿,商荣海也来到了医院。
商洛予看到之后下意识开口:“爸——”
他本就满身是伤,再加上这句“爸”喊得更是无比委屈,病房中的几人见状都是心里一颤,连商荣海本人也是不受控制的动容,心疼的上前:
“洛予——你受苦了我的孩子!”
说到底商洛予也不过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遇到这样的事情,差点送了命,醒来之后的第一反应还是想找最亲的人诉说委屈,而最亲的人也无疑就是自己的亲爸亲妈了。
商洛予有些困难的摇了摇头,眼眶中湿润了一下,但又很快稳住情绪,声音嘶哑的开口:“爸爸对不起……我那天不该那样跟您说话,更不该顶撞您……”
商荣海怎么也没想到商洛予醒过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一时间愣住:“你、你说这个干什么,爸爸没有怪你,爸爸知道你只是年纪小,性格冲动而已。”
但商洛予却再次摇了摇头,艰难开口:“我在车上的时候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的时候,忽然想到……如果我就这么死了,那跟您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吵架的话,我就很难过……”
到了生死关头,脑海中也会真的浮现出什么东西最重要,商洛予大概也是有了这个感触,所以才第一时间和商荣海道歉。
商荣海经历了这些天的这么多事,此刻听到小儿子的这番话真的感动的差点掉出眼泪,一瞬间也忽然明白了那句“什么都没有家人更重要”的意思,紧紧握住小儿子的手,没再开口。
在医院陪了好一会儿,一直到护士过来带商洛予去做检查,商荣海才退到一旁,抱住还在一旁哭个不停的梁樱,眼底的愧疚也愈发明显。
沈宴辞就是这个时候到的,他看到这一幕没说什么,朝着一旁的秦晚使了个眼神,秦晚立马心领神会,走了出来。
“怎么样,你查到什么了?”
秦晚还在纠结于到底谁是凶手、谁害了商洛予出车祸,所以见到沈宴辞之后的第一句话便是问这个。
沈宴辞摇了摇头:“这人做的太隐秘,计划应该也是做了很久,所以几乎没有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
秦晚闻言皱起眉头:“那洛予岂不是白白遭此一劫,差点命都没了,却连是谁陷害他都调查不到。”
“谁说他白白遭此一劫?”
沈宴辞听着秦晚的话后挑了挑眉,拉着她的手腕朝医院外走着,一边走一边随意的开口:“出了这样的事情,商荣海以后必定会更加看重这个儿子,以后在这个儿子身上也会更加上心;原本他对我把那些项目给小姨的事情很有意见,从今以后他应该也不好再提了;最重要的是,这次的事情让小姨彻底明白商洛予目前在商家的地位,以后也必然不会再事事顺着商荣海。”
秦晚越听眉头皱的越紧,转头看沈宴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觉得商洛予遇到这样的事情是好事?”
“至少不全都是坏事。”
沈宴辞继续朝前看着,耸肩开口道。
秦晚无法理解,只觉得他在胡说八道。
沈宴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