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轶程本没有往这方面想,但陆嘉的话让他心中一紧。
他想到了上次在鸿运庄园季可言和李淑珍的对话。
季可言说过,总有一天要让瑞丽珠宝公司完完全全属于她。
倘若李淑珍将他和季可言的股份全都拿到手。
那岂不是真的可以实现这个愿望了吗?
这件事情并非一天就能计划好的。
那么,季可言是否牵涉其中呢?
虽然他知道季可言早已厌恶了李淑珍。
可她会不会为了想夺回自家的公司,不惜与她联手这么做呢?
隔壁包厢内,季可言将那份合同狠狠拍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你哪里来的胆子伪造我们的签名,你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吗?”
李淑珍瘫坐在地上,一双眼满是哀怨。
泪水顺着脸颊滑下,哭喊道:“那又怎么样,你难道要把我送进监狱才满意吗?”
扯着嗓子继续哭喊:“可言她爸,你怎么走得这么早,把我一个人丢下呀!要是你在的话,怎么忍心看我这样?”
“我从小一把屎一把尿把她拉扯大,没想到她长大以后把我赶出了家,我要不是没钱会这么做吗?”
季可言冷眼看着她,不知道她哭诉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眼见哭泣季可言老爸也没有用,李淑珍又开始哭起季子墨来。
“子墨,你在哪里?快回来救救妈吧!你妹妹要把我杀了。”
提到季子墨,季可言眉头微蹙。
季子墨和李淑珍关系虽不好,但李淑珍毕竟是哥哥的母亲。
她之前之所以没有对李淑珍做得太过分,原因就在于季子墨。
季子墨起初并不姓季,他是在季可言五岁的时候才来到季家的。
那时候季子墨已经10岁了。
原本李淑珍也不想将季子墨带到季家来。
怕季子墨丢她的脸,怕人家议论他带这个拖油瓶嫁给季可言老爸。
后来是因为李淑珍的前夫将季子墨扔在了季家门口,李淑珍不得已才让季可言老爸将季子墨留下。
李淑珍对季子墨算不上好,甚至可以算是恶。
她几乎对季子墨冷漠得如同外人一般,从不关心他是否长高,是否喜欢吃什么或有什么兴趣爱好。
她一见到季子墨就冷着一张脸,甚至在心里痛恨他。
一见到他那张脸,她就想起了季子墨的亲生父亲。
而她之所以让季子墨改为姓季,不过是为了讨好季可言的爸。
季可言望着李淑珍堪比奥斯卡的演技,心中替季子墨感到委屈。
“你从小都不关心他,现在倒是想起你还有个儿子来了。”
李淑珍愣了一下,又继续哭诉道:“可言他爸,子墨,你们都离开了我,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我的心里好难受啊!”
眼泪如大雨般哗啦啦地往下落。
季可言双手环抱在屋子里踱步,不知道她还要哭到什么时候。
细想,李淑珍虽然对季子墨不好,也做过强行逼自己嫁给田洪刚那个老男人这样的恶事。
但是自从她嫁到季家,不管是为了自己爸爸还是别的,她其实对自己还算不错。
从未苛待过自己。
即使那些母慈女孝的画面都是李淑珍装出来的,但最起码她弥补了自己童年没有母亲的阴霾。
在她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也感受到了完整家庭的温暖。
这么一想,她的心不由得一软。
李淑珍的哭声还在继续:“无论我一个人有多艰难,我都在忍耐,并竭尽全力照顾好咱们的女儿。
直到她结婚前有了完美的生活。
我做错了什么?我也想为自己找份安稳啊!”
不知李淑珍的戏演得太过还是怎么的,她越哭越伤心,哭到季可言竟觉得她像是真的在委屈和难过。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悲伤的氛围,连同季可言也不由得伤感起来。
她想起了爸爸临终前嘱咐自己和哥哥的话,要他们好好照顾李淑珍。
如今哥哥不在这里,若是在,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李淑珍的手使劲拍打着地板,拍到手都发红发肿了,仍在哭诉:“你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为什么?”
眼泪吧嗒吧嗒地掉着,一些落在地板上,一些落在她发红发肿的手上。
季可言终于不耐烦了,说道:“行了,别哭了!”李
淑珍愣了一下,抽泣着抬头望向她。
季可言语气缓和了些,“起来吧!别坐在地上了。”
李淑珍委屈巴巴看向她:“那你还要送我去坐牢吗?”
季可言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我不会送你去坐牢。以后我会固定打一点生活费给你,钱不多,只能足够维持你的生计,你不要再想着干蠢事了。”
李淑珍听了大为感动,一把搂住她,亲密地拥抱起她来。
“对不起,可言。”
季可言轻拍了一下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任由她的泪打湿自己的衣襟。
而两人亲密相拥的这一刻,却被林轶程看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