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飞虎呼吸匀称面色祥和,若非眉心多了一点绿豆大小的黑痣,看上去倒与寻常熟睡时无异。
冷侵晴心中疑惑,石飞虎脉象不浮不沉,中按洪长滑数,丹田沉稳,乃瘟疫初起之症,既已服下乌国清温败毒饮,最多昏睡三日即醒。莫非乌程程夸大其词?
“永昌公主不信?”
乌程程敛眉,“你莫看石将军满脸黑气在四个时辰内消散只余绿豆大小一点黑痣,此黑痣集瘟毒之最,盘踞心肺最是难除,若七日内不散,石将军危矣!”
“听闻清温败毒饮为公主祖传秘方,为何……”此次不灵?莫非徒有虚名?
冷侵晴凤眼一顿,端杯喝水,急急咽下质疑。
“我祖上这个方子还是来自子虚,几百年来在治疗瘟疫面前尚无败绩!”
乌程程自然明白她话中暗藏之意,桃花眼一翘吹口长气,随即眼神一暗,“如今这个方子里少了一味药引子,没有我们乌有国金盏雪莲,神仙也没办法!”
找到原因就好办!
冷侵晴心下一松,自古神鸟护神药,天生异能可与飞鸟对话的我,不信找不到!
“我即刻出发乌有国,定能寻到!”
“公主且慢!眼下正当暮春,并非雪莲花期,只有寻访民间期待有收藏家献药。”乌程程急急阻拦,“只是此举犹如大海捞针,怕是来不及了!
乌程程满脸无奈,冷侵晴心绪烦躁,偏偏此时门口传来侍卫禀报声。
“启禀永昌公主,大王急召,宣殿下火速进宫,若殿下再次推脱,我等,我等,小命不保!”
“求殿下可怜,救救我等!”
“奴才命不值钱,可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
离开月余你都平安无事,偏今日我前脚刚回你后脚就有急事!冷侵晴心中恼怒,心想冷缺心搞什么鬼?
“行了!起来吧。”
门外黑压压跪倒一片,她无奈起身,嘱咐石飞燕仔细守护石飞虎,掀帘而去。
急匆匆来到甘泉宫太和门广场,迎面大殿月台上一个人正如热锅上蚂蚁团团转,忽抬眼看见她,喜出望外小跑过来,正是五公公五德全。
“哎哟公主殿下,您可来了!快快随我进殿,大王等候多时了!”
“五公公,究竟何事如此着急忙慌?”
“哎呀,公主殿下,您就别问了,进来便知。”五德全在前面一路小跑,并未止步。
“永昌,你可来了!”
冷侵晴甫一进大殿,冷缺心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把拉住她便往龙椅上拖。
“父王,父王!您糊涂!”冷侵晴自然不依,心下纳闷,冷缺心从未如此方寸大乱,究竟出了何事?
“你幼时不是没坐过,坐下!你想抗旨不成?”冷缺心脸一板,拉她在龙椅上挨着他并排坐下,双眼往下一瞪厉声呵斥道,“还不快快将事情说与永昌公主听!”
冷侵晴这才发现殿下还伏着一个人,他黑布罩头五体投地趴伏于地,看不清楚容颜。
“下官参见永昌公主,公主吉祥!”那人磕头如捣蒜,声音泣不成声,“下官该死,下官致使苍生有难,还请公主保天下太平!”
听声音是京城知州袁须幻,素日里听说,这知州倒是个清官,何事如此惊惶?冷侵晴很是怪异!
“拣重要的说!”冷缺心一拍御案,惊得袁须幻魂飞魄散。
“是,是!下官犬子一周前打猎归来,忽而高烧不退昏睡不醒,郎中说是染了风寒,吃几包药便好了。谁知药刚熬好,我儿便死了!
下官一怒将郎中抓来,他却说我儿是感染了瘟疫,得速速火化!
下官断定郎中是为推卸责任危言耸听,因此并未将他之言放心上,将他痛打五十大板逐出恒安,而后便将犬子遗骸放于后山西首望川亭,待过七日再下葬。
哪知前日里,尸首莫名不见了,我本想丢就丢了,反正人已死去,谁知昨日里,接触过我儿的人都发起烧来,症状与我儿一般……
下官后悔不迭,本想自行了断以此谢罪,可想想此事还得禀报大王,一来速速寻找犬子遗骸,莫让瘟疫扩散,二来请求大王速速将下官府上隔离!”
“真是天方夜谭!尸首竟不翼而飞……”冷侵晴目光如炬,“后山,你可有仔细搜查过?若是被野兽叼走,尸首感染瘟疫那野兽自然也就死在附近!”
“回殿下,下官亲自带人依东南西北顺序一圈一圈搜查上山,未曾放过一个角落。”
袁须幻言辞凿凿,冷侵晴倒也不怀疑。后山说是山,其实就是一个大土堆,梦幻国先祖建设宫殿挖出来的土无处安放索性堆成一座观景山。登顶不要一刻钟,绕山方圆走一圈也就半个时辰而已,搜查起来并不难。
“如此看,定是你儿未死,被人救走,他身上可有何显着特征?”冷侵晴叹气,棘手的事凑一堆,今日委实不是个好日子!
“回公主殿下,我儿身高八尺魁伟雄壮,后脖子上有一道拇指大的红胎记,小时候淘气,右手大拇指被石墩砸断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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