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七七见状暗叹一声,缓缓往张无机的方向挪动了些许,臻首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帅气逼人的小徒弟,伸手轻轻抚过他的眉眼,随即将自己的脑袋靠在了张无机的胸膛上,闭上眼睛好似沉沉睡去一般。
“小无机,师傅真没用。”
然而绝美的脸庞上却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小无机也能保护师傅了。”
。。。
狐仙幻阵某处。
一个佝偻身影缓缓行走在茫茫大地上,头顶乃是炽热到毒辣的烈阳,脚下则是干涸到了极点的大地,视线的尽头没有一丝绿意,到处都是死寂荒凉且炎热的景象。
此人也不知行走了多久,但依旧面色如常,仿佛闲庭信步般。
正是莽朝太监祖宗马三关。
面对如此绝地,马三关面色上没有丝毫其他神情,如孩童般清澈的眼睛直勾勾的望向前方,仿佛那里有什么绿洲一样。
然而不论他如何走动,视线中的景象也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但马三关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露出一丝意外的神色,竟然慢慢停下了脚步。
因为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神色有些苦恼的熟人。
竟然是望月楼的少主斐海之。
“斐少爷。”
“这倒是让老夫没有想到。”
“居然会在这里碰见你,我原本以为走着走着能遇到我那不成器的后辈。”
马三关和蔼的跟面前的少年说道。
斐海之看见这个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老家伙,挠了挠头,缓缓起身行礼道:“原来是马前辈。”
“原来此地并非只有我一人啊。”
斐海之说完便叹了一口气。
他先前也像马三关这样不知一人独自前行了多久,身体与精力都已经达到了极限,只能停下来歇息。
马三关打量了这望月楼的少主一眼。
“所谓相由心生,幻术达到极致,其实并非由外人施展,反倒是由着相者的心境产生,也就是传闻中的从心所欲。”
“这等水准的幻境,只要进来了,十死无生。”
“一万个人里边,能有一个人挣脱就算不错了。”
“你我再次相遇。”
“并非缘分使然。”
“而说明我们是一种人对吗?”
斐海之笑着总结道。
马三关微微晗首,望向这个少年的眼中满是赞赏。
“老夫倒也能够理解。”
“年纪轻轻,心有迷茫也是正常。”
“呵呵呵。”
老太监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
斐海之听到这里好奇的问道:“我斐海之陷入这茫茫荒野中倒也说的过去,马前辈修为通天,难道人生也遇到困惑了吗?”
老太监没有直接回答斐海之的问题,只是抬头向着远处眺望,长长的白眉轻轻抖动,显示出主人的心境不稳。
“天残玄经这门功法,创立者当真天纵之才。”
“以自身为界,隔绝九州天道。”
“万法不侵,肉身成圣,神魂无敌,可以说是一尊无限逼近完美境界的功法。”
斐海之听到这里面色古怪,但他显然不能明说,毕竟天残玄经的修行前提是个男人都不能接受。
“可偏偏那位祖师爷没有走出这最后一步。”
“人力终有尽头,想要逃开天地樊笼,最后却终究是画地为牢,作茧自缚罢了。”
“那为什么不反其道而行之,破开自身,融入天道,脱胎换骨呢。”
斐海之想了想认真道。
“你能想到,我们自然能够想到。”
马三关淡淡说道。
“老夫自然也尝试过。”
“可惜这自我樊笼画的太过死板,一时半会儿也打不破,相当于给自己裹了一万层布,又想自己慢慢撕开,所用的力气何止翻了万倍,真到了打破的那一天,估计老夫寿元也已经到了尽头,像这狐仙一样,不得已只能以身入道,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没什么意思。”
老太监摇了摇头。
“那曾经的万象森罗宗,也没有人走出这一步吗?”
斐海之好奇道。
“那自然是有的。”
“哪位?”
“通过什么方式?”
斐海之闻言心中升起了强烈的求知欲,连忙追问道。
马三关瞥了他一眼,笑道:“如果斐少爷愿意入我门下,别说这等于小故事,就算是完整的天残玄经我也立即传给你,从此以后荣华富贵加身,除开当皇帝这一条,莽朝无数人的生杀大权皆在你手。”
斐海之注意到老家伙的目光,顿时心肝一颤,但是他的面上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平静的微微行了个礼道:“前辈的道法与我不合。”
“还是不强求了吧。”
马三关不以为意接着说道:“当年天残玄经作为魔宗排名第三的功法,其实整脉中分为了两派。”
“一派依附于修行万象森罗神功的宗主。”
“那另一派呢?”
“另一派自然是依附与那一位,修行幽冥剑经,人称冥王的副宗主。